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小隔间里。
隔间外是一片云雾缭绕。
这样的场景看得他是一头雾水。
这是哪里?
自己不是在饭店和人喝酒吹牛皮吗?
怔愣间,隔间外传来几声姑娘的嬉笑声,湿润的空气中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丝丝香气。
香气很好闻,像香皂,像洗发水,也像香膏,更像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气。
明白了自己是在澡堂子的张宏伟,瞬间傻眼了。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疑惑刚从脑海闪过,隔间的门就被啪嗒一声打开了。
张宏伟和穿着背心的姑娘四目相对的一刻,惊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澡堂。
“啊!有男人偷看我们洗澡!”
“哪里来的臭流氓,老娘抽不死他!”
“打流氓,打流氓啊!”
“打死他!不要脸的臭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跑来我们纺织厂偷看女职工洗澡!”
“我没有,我,啊——”
张宏伟刚要张口解释,就被一个膀大腰圆,四十来岁的大姐抓着头发,猛地从隔间里拽了出来。
张宏伟疼得龇牙咧嘴,感觉自己整个头皮都要被薅下来了。
“撒手!撒手!”他费了好大劲才挣脱大姐的手。
看着大姐手里从自己脑袋上生生薅下来的一大把头发,酒气上头的他气得双目猩红。
“老子没偷看,你们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都是什么德行,一个个不是歪瓜裂枣脸丑得没眼看,就是腰粗的和水桶一样。
老子的对象可是文工团的首席领舞,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老子看她都看不过来,用得着跑来偷看你们——”
啪——
张宏伟话还说完,嘴就被那个大姐拿脚上脱下来的拖鞋狠狠抽了一嘴巴。
“臭不要脸的死流氓,抓你个现行还敢嚣张,老娘腰粗?老娘腰长这么粗就是用来抽你这个死流氓的!”
“对!抽死他!挨千刀的狗东西,抓个现行还敢这么嚣张猖狂,眼里是真没王法了!”
“我也要抽!这狗东西的臭嘴就是欠抽!”
“抽死他!”
一时间,十几张鞋底劈头盖脸的朝张宏伟的嘴巴脸上和身上抽过来。
啪——啪——啪——
啪——啪——啪——
清脆的拍打声在澡堂子里不绝于耳,期间还伴随着张宏伟凄厉的惨叫。
“啊,救命啊!杀人啦!”他疼得抱头鼠窜,想躲想跑,但被几十个纺织女工围着堵着,他根本就无处可躲也无处可逃。
很快他的脸和嘴都被抽得又红又肿,活像个煮熟的大猪头。
脸上嘴上火辣辣的疼,不止让张宏伟的酒气消散了一大半,人也清醒不少。
“我是被冤枉的啊!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和人在饭店酒喝的好好的,喝醉了一睁眼人就在这里了,我真是被冤枉的啊!”
张宏伟扯着嗓子缩在角落里哭嚎解释到一半,就看到最先抽自己的大姐,提了一个水桶朝自己走过来。
直冒热气的水桶,让他心头萦绕上强烈的不祥预感。
“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