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阴险的小人!
他不怕死,可就像蛮蛮说的,如今他是十九岁的陆晏舟,他如果死在这里,十六岁的蛮蛮也会死的。
所以这条命他得留着。
裴度勾了勾唇道:“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卫,首先就是听主人的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掂量清楚,明白吗?”
陆晏舟暗暗的咬了咬牙,他抱拳朝着江云舒行了一礼道:“属下告退。”
他后退几步,转身走掉了。
江云舒看着不请自来的裴度,没好气的声音道:“裴大人真是好大的架势,在我府上教训我的人,你把将军府当什么了?这里不欢迎你。”
裴度才不管她欢迎不欢迎呢,他一掀衣袍在石桌前坐下道:“许氏已经下了葬,就在城外的三里坡。”
江云舒眉梢一挑,心中有些落寞。
曾经她一度怨恨这个抢了陆晏舟的女人,可真当她死了,她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人死如灯灭,前尘往事恩怨情仇也该放下了。
她敛住心绪问了一声:“你还有事吗?”
裴度端起她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道:“明日你便要回相府去了,有件事我有必要提醒你,回去后务必要小心提防。”
江云舒蹙了蹙眉问:“什么意思?”
裴度淡淡的声音道:“你觉得许氏的死是意外吗?”
一句话惊得江云舒的魂都要飞了,她有些紧张的样子道:“你的意思是,许月盈不是意外身亡的?”
裴度耸了耸肩:“我查验过许月盈的马车,发现驾车的马被人动了手脚。
也就是说她惊马落崖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不是意外?”
江云舒怔怔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震惊。
她一直以为是许月盈运气不好,所以老天才会让她惊马冲撞了公主的车架意外身亡。
可裴度却告诉她,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是有人不想让许月盈活着。
可知道许月盈活着的,唯有韩相府里的人。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江云舒脑海闪过,她问着裴度:“难道是韩相做的?
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让这个女儿活着走出京城?”
这个猜测说出口,江云舒又摇了摇头:“可他在我面前明明就是一副慈父模样,不像是假的。
更何况,如果他真觉得这个女儿丢了他们相府的颜面,他为何要认,还费心的救她出来?
就是为了杀她,帮她完成临终夙愿吗?这简直太荒谬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这个父亲也是够可怕的。
而她对这个父亲刚刚有了一点的好感就被裴度的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我也觉得这不像是韩相的手段,或许是这韩家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亦或者是许月盈在韩家得罪了谁也不一定,事情的真相只能需要你自己去查了,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一句。”
裴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江云舒却是气得不轻,她噌的一下站起来,踹了裴度一脚道:“你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这韩家是龙潭虎穴,我才不回去呢。”
裴度垂眸看着自己衣摆上明显的脚印。
他挑了挑眉,故意揶揄道:“你这有个做相国的爹替你撑腰,就是不一般啊,都敢踹本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