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暗暗握紧双手,心绪起伏的厉害,许月盈怎么成了韩相的女儿?
一直以来,她对许氏都心存着报复的心思。
芳草这个花名,就是她为许氏取得,教坊司的花名个个雅致,唯有她是贱草。
这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她还买通何妈妈为许氏提供了秘药,就只是为了让她多接几个恩客。
这两年来她虽然没有出现在许月盈的面前,但她却像是阴暗的偷窥者一样,从许氏的悲惨中寻找着一丝痛快。
可这个抢走陆晏舟,将她人生毁于一旦的罪魁祸首,摇身一变竟成了韩相的女儿。
真是可笑啊。
裴度见她情绪激动,便知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他将茶盏放下道:“赵如海是韩相的人,当日就是韩相奏请陛下将教坊司的案子从锦衣卫转交到了刑部。
于是我便让人暗中盯着韩相府,发现今日一早,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韩府后门出了京城。
虽然韩相寻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可这个女儿在教坊司为奴两年,人尽皆知。
便是为了韩家的清誉,韩相也不会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所以只能暗中将人送走。
谁料刚出京城许月盈的马车就出了意外,冲撞了公主的车架,坠崖而亡,这也算是老天开眼。”
江云舒暗暗握紧双手,笑着问他:“老天开眼吗?
许月盈即便死了又如何,韩相是不会放过我的,不是吗?”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报仇,一国之相又何必费尽心机的置她于死地呢?
即便这一次让她逃脱了,她依旧难逃一死。
她可以死,但绝不能死得如此窝囊。
裴度看着她道:“你不相信我能护得住你?”
江云舒心乱如麻,她颓着一张脸道:“我虽然是一介妇人,但也知道韩相的势力和你不相上下。
你我不过只是一段露水姻缘,你着实没必要为了我这样的女人和韩相为敌。”
裴度蹙了蹙眉问:“真心的?”
江云舒咬着唇点了点头,就听裴度嗤笑一声:“你说得对,本官着实没必要为了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去和韩相为敌。”
他面上一冷,语气凉薄:“临死前记得把欠本官的债都还清了。”
江云舒知道他这是又生气了,只是眼下她也没有心思去哄他,她需要好好的冷静冷静。
她起身,抱起桌前的那盆兰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庭院,江云舒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结果一个没留神撞到了人。
还不等她看清楚自己撞的是谁,就听男人冷厉的声音斥道:“大胆,竟敢冲撞相爷。”
听到相爷的名字,江云舒匆忙抬头看去,就见眼前的中年男人一脸的严肃,浑身透着一股上位者的霸气。
韩相认出了她来,不由的眯了眯眼睛:“江夫人。”
简短的三个字让江云舒有种冷入骨髓的感觉。
她匆忙低着头屈膝福了一礼道:“相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