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的后腰撞上冰冷的大理石柱,怀里的纸袋跌落在地,滚出支棱着狐狸毛领的羊绒大衣。
"你明知道染染有躁郁症。"他的拇指重重碾过她精致的眉眼,"上次发病差点从露台跳下去,就因为有人在外面造谣她。"
“所以你就任由她恶劣地对待我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沈清澜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就有温热的液体滑进嘴角。
原来在他心里,那些年陆染染多少次把热咖啡泼在她手背,把暖暖关进地下室,把她从楼梯重重地推下来摔断了腿,原来都可以用"躁郁症"三个字轻轻揭过。
"陆沉渊,"她抬手抚上他无名指的戒圈,金属的寒意渗入骨髓,"你知道暖暖为什么会有先天性心脏病吗?"
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
"前年我患上了中度抑郁症,你飞去伦敦谈并购,陆染染把我的抗抑郁药换成安眠药。"
她的指尖顺着戒圈纹路游走,像在抚摸一道陈年伤疤,"我吞了整瓶安眠药昏倒在家,那天刚好是过年过节佣人和管家放假,暖暖发现了晕倒的我,在家里面狂吠不止,被陆染染狠狠一脚踹在了心窝上。"
“她转身去参加了宴会,暖暖挣扎着跑出门求救,邻居发现了我送我就医洗胃。”
哪里有什么先天性心脏病?
只不过当时的她不想要和陆家人之间的关系闹得这么僵,所以伪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抑郁症的事情,陆沉渊也不知道——
“你怎么不告诉我……”
尾音消失在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里。陆沉渊瞥见屏幕上的"嫣然",下意识松开桎梏,打开手机看信息。
这个微小的动作像把淬毒的匕首,将沈清澜最后那点自欺欺人的期待捅了个对穿。
她弯腰捡起大衣,却在起身时被拽住手腕。
陆沉渊的掌心烫得惊人,声音却冷得像深潭:"明天让陈秘书带你去选婚戒,我们领证,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
沈清澜盯着他白衬衫上不注意看不到的一抹红,看起来像段嫣然经常涂抹的口红。
她突然想起今早在财经新闻里看到的画面——段嫣然戴着梵克雅宝的四叶草项链,巧笑嫣然地挽着陆母出席慈善晚宴。那款项链,是陆家传给长媳的信物。
"陆总这是要效仿齐人之福?"她抽回手的动作带翻了纸袋,镶钻的胸针滚进车底,"可惜我现在对二手货过敏。"
玛莎拉蒂的引擎轰鸣声撕裂寂静时,陆沉渊正蹲在车尾捡拾散落的胸针。
这曾经是他送给沈清澜的第一件礼物——
不贵,他们最穷的时候,陆沉渊省吃俭用给买的。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突然蹭上他的手背,抬头就看见暖暖跑下了迈巴赫,吐着粉色的舌头,项圈上还挂着带泥巴的银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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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狗狗沐浴露的奶香涌进鼻腔。
陆沉渊伸手揉了揉萨摩耶蓬松的毛发里,听见兽医在身后叹气:"小狗狗之前受过重伤,心脏病也的确是后天形成的,小腿这里还打了个钢钉,唔,应该也有两三年了。。。。。。"
陆沉渊眼眸中划过一丝愧疚,他什么都不知道……沈清澜为什么不跟他说……
手机在此时疯狂震动。
二十三个未接来电,最新消息是陆染染发来的照片:陆沉渊抱着昏睡的段嫣然走进总统套房,拍摄时间显示五分钟前。
沈清澜看了一眼,电话也是陆母和陆柒柒打的,她都忘记微信把其他陆家人给拉黑了。
她们这是想要气她?可惜她已经不在乎陆沉渊了。
关掉手机,沈清澜好好睡了一觉。
第2天醒来,玻璃门突然被撞开她的办公室大门,穿校服的少年气喘吁吁举着手机:"清澜姐!你上热搜了!"
屏幕上是商场监控的截图,#陆氏儿媳当众施暴#的词条后面跟着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