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沈母两人并未发觉不对劲,沈母甚至笑着说起秦子悠当年借住时的趣事。
那些被岁月柔化的记忆里,沈清澜却记得更深的是那个深夜,客房木门缝隙里漏出的暗红光影。
有次她起夜路过,分明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喘息,混合着纸张撕裂的簌簌声,像野兽在撕扯猎物。
此刻窗外风雨呼啸,秦子悠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在桌下状似不经意碰到她的膝盖。
沈清澜正要缩回,却被他用鞋尖勾住脚踝。
餐桌布幔垂落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正缓缓摩挲汤杯沿边,食指第二指节有道陈年疤痕,正是当年她收拾香水玻璃碎片时,男人过来帮忙,不小心被玻璃所划。
"我去再拿个碗碟。"
沈清澜突然起身,终于避开了男人的鞋尖,却不小心碰翻了水杯,水撒在墨绿桌布上,仿佛蜿蜒成诡异的符号,地上也多了一团水渍。
“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沈母一看,不由得无奈摇了摇头。
“当初子悠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还不小心打碎了人家的香水。”
沈父见状,也笑了起来,“不仅冒冒失失的,还是以为别人是小偷。”
“爸、妈,那时候我又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还没认识秦师兄而已。”
沈清澜打断了他们,慌忙抽出纸巾擦拭水渍,又忍不住抬头看向秦子悠,却发现他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镜片后的眸光幽深如潭。
酒足饭饱之后,沈清澜不动声色地和秦子悠保持距离。
“时间不早了,那我也先回去了,师父师母,下次我再来拜访你们。”秦子悠跟沈父寒暄了几句,终于要离开。
沈清澜松了一口气,现在细细想来,她总觉得秦子悠和上辈子好像不一样。
难道他也是重生吗?
可她观察了一下对方,刚才又挑起话头暗暗试探,发现对方并不能预知未来,不像是重生者。
“清澜,你下去送送子悠,最近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沈母说。
闻言,沈清澜头皮发麻,但又在父母面前说不出拒绝。
沈父、沈母年纪大了,秦子悠目前也没什么反常,只是她觉得不对劲。
况且人家的确帮了这么多忙……
“好……”沈清澜只能点头应下。
电梯内,镜面映出秦子悠挺拔的身影。
"那瓶香水……"秦子悠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其实我一直留着碎片。"
“什么?”沈清澜没听清。
秦子悠笑了,他忽然伸手将沈清澜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指尖若有似无擦过耳垂:
"沈师妹的珍珠耳钉,和当年打碎的那瓶香水倒是很配。"
沈清澜想要逃开,却发现自己的腿钉在了原地。
一切都太反常,她有点腿软。
他却双手环绕稳住了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真想把你收藏起来,要收在特制的玻璃盒里,就像收藏一件特别珍贵的标本。"
沈清澜终于有力气推开了他,神色震惊,“秦师兄,你在说什么?”
她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上辈子斯文温和的秦子悠能说出来的话,脑海当中对秦子悠的记忆仿佛欺骗了她。
“叮”一声,电梯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