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皱起眉头,紧紧盯着魏子尧,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魏子尧凑近探视窗口,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压低声音道,“你那好妹妹,赵梨之,已经怀疑当年是你布局,让她蹲大牢的事了。你知道吗?这些年,可都是我在替你扛着所有罪责。咱俩夫妻之间再怎么闹矛盾,可现在外敌当前,是不是该先一致对外?”
赵晴姿闻言,瞳孔骤缩,双手下意识抓紧椅子扶手,追问道,“你跟她亲口承认了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是啊!”魏子尧挺了挺胸膛,一副邀功的模样,“我可一个字都没把你供出去,够义气了吧?”
他满以为会得到对方的感激。
可赵晴姿心里却冷哼一声。
他这哪是什么义气,不过是惦记着赵家的权势财富,觉得赵家这棵大树能让他一直乘凉罢了。
但既然他已经一力承担了所有,事情又过去这么多年,赵梨之就算怀疑又能怎样?
不如就让魏子尧把这个罪名坐实,坐得死死的,这样自己就能彻底置身事外。
赵晴姿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魏子尧,我们离婚吧。”
这话一出口,仿佛一颗炸弹在狭小的探视区炸开。
魏子尧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睨着她。
几秒钟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近乎咆哮地吼道,“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虽然自己和赵晴姿的婚姻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可也不至于在这个要命的关口分道扬镳。
这个女人,她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开这个口?
就算真要离婚,那也该是自己先提出来才对!
探视窗口前的气氛降至冰点。
魏子尧满脸涨红,眼中闪烁着恼羞成怒的光。
他猛地凑近窗口,恶狠狠地威胁道,“赵晴姿,你要是敢跟我离婚,我立马就把当年的真相告诉赵梨之,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赵晴姿闻言,不慌不忙,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尽管告诉她好了,有本事你就试试。不过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敢,你绝对会死得更惨。”
她心里一阵悲凉,从前听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没想到有一天竟真切地应验在自己的婚姻上,真是可笑又可悲。
自己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副模样?
魏子尧看着她那副决绝的样子。
真要和她鱼死网破,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的神情瞬间切换成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再次服软低头,带着哭腔向对方求救,“老婆,你就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救我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出去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说着,他的眼眶竟真的泛红,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好似下一秒就要滚落下来。
赵晴姿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她喉咙发紧,无奈地咽了咽唾沫,嗓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阿尧,不是我不想救你,这些天我四处奔波,真的已经尽力了。爷爷在家里下了死命令,谁敢救你,就别想再待在赵家,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魏子尧仍不死心。
他咬了咬嘴唇,软着声音继续哀求,“晴晴,你去求求岳母,好不好?在赵家,她最疼你了,只要她肯出面,一定有办法救我的。”
赵晴姿眼眶里氤氲起一层雾气,缓缓摇了摇头,“母亲现在一心想促成二妹嫁进肖家,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可能为了我去得罪爷爷?阿尧,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魏子尧听到这话,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地往椅背上靠去。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赵晴姿。
声音微弱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可话语里裹挟着的怨毒和决绝,“既然这样,赵晴姿,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赵晴姿身子猛地一震,刚眨眼睛掉下的眼泪,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刹那间蒸发干涸。
她挺直脊背,昂起头,毫不示弱地回怼道,“不,是你一个人下地狱,我会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