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刘氏对他说出,一定要他们的儿子当上定远侯世子那一刻,裴家三爷才发现他并不了解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子。
他将这封书信收回手中,转过头看向大哥和四弟,微微摇了摇头:“我身子有些不适,想要回房休息。”
大房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裴家三爷,蒋氏紧紧蹙着眉头,硬是把他们都叫来,这话却只说了一半就走了,这又算是什么?
她抬了抬眉眼,正想要发作。
四房走上前来,一向泼辣性子的孙氏开口:“大嫂,三哥既然不舒服,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大家都累了,各回各的院子去,也给二嫂一个清静点的环境养病。”
孙氏说着话,抬眸看向蒋氏温婉一笑:“大嫂不是一向最关心二嫂吗?怎么这会儿到站在她门外大呼小叫?”
“我叫什么了?”
蒋氏瞪大了眼睛。
这个孙氏!
他们四房非但是庶出,连个长子都没轮上,凭什么连她也能爬到自己头上来耀武扬威?
孙氏自然知道蒋氏生气,可她丝毫也不在乎。
她可不像大房,要倚仗着侯府想要分一杯羹。
他们四房在外头生意做得极好,若非是老侯爷快死了,她才懒得回这侯府。
孙氏不再搭理蒋氏,挽住四爷的手:“走了,我们回去休息。”
她抬了步子走过徐望月身边时,眼眸微阔,颇有一些责怪地看向裴长意:“长意,你怎么不知道心疼媳妇?”
“这么毒辣的日头,就让她这么站着,伤着望月和孩子怎么办,还不快把他们带回去?”
裴三爷突然收起了信,不再继续说下去,定是发现了信中端倪。
孙氏也不想让四房介入这其中,便想要快些离开。
徐望月知道四叔母是好意,微微颔首:“多谢四叔母关怀,那我们便一起走吧。”
她笑盈盈挽住裴长意的手,四人一前一后出了赵氏的院子。
他们都走了之后,刘氏难压心底怒火,转过头看向裴家三爷,实在压不住火气,发了脾气:“三郎,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们明明有二哥亲笔所写的信,为何四弟只是质问了一句,你就把信收起来了?”
“难道在你心里,这所谓的兄弟情谊比你的亲生儿子还重要?”
听到亲生儿子这四个字,裴家三爷蓦地抬起头,冷冷地扫过刘氏一眼:“夫人今日可否对我说一句实话,长远究竟是谁的儿子?他当真是我的亲生儿子吗?”
听到裴家三爷问出这句话,刘氏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等了一辈子,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可她不会对裴家三爷说实话的,这辈子她都不会说。
刘氏缓缓眨了眨眼睛,眼眶红红的,眼泪不断地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起来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裴家三爷见她这副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想要伸手去拉她。
可他一碰到刘氏衣袖,她反应极大,迅速甩开了他的手:“三郎既然不信我,就不要碰我,你嫌我脏我立刻便回娘家去。”
裴家三爷皱了皱眉头:“我何时说过你脏,何时要赶你回娘家?我只是······”
“你都已经问出这样的问题了。”
刘氏抬头,目光里满是愤怒:“你对自己的夫人问出这样的问题,分明就已经不信任我了。”
“你如此亲近四房,他们所说的话你都当圣旨一般来听。
你当真信孙氏的话,相信你自己的夫人会去爬二哥的床,你将自己置于何地?将我置于何地?将我们的儿子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