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这药性一事。
可转念一想,若是让顾怀风知道自己给庶妹下这样的药,怕是他更不会原谅如此蛇蝎的自己。
陈凤舞挑眉看了一眼徐瑶夜,不知她在想什么,也不在乎她在想什么。
她抬头看向诸位将士:“不过,还请徐姨娘放心,老夫人乱点鸳鸯谱,我与顾将军皆推了这门婚事。”
“我陈凤舞在沙场杀敌,过不惯小女子相夫教子的日子。
你自己的郎君自己看好了,莫要叫人抢走。
听到陈凤舞说完这些话,徐瑶夜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竟是连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徐瑶夜刚抬头,就见顾怀风脱下军甲,只着一身里衣,将棍棒交于身旁将士,冷声说道:“打!”
徐瑶夜见他们真要动手打顾怀风,这才知道怕。
她走上前去,还想说什么,叫碧玉紧紧拖住:“我的好姑娘,你可千万别再开口了。”
“你在说些什么,怕是将军不止要打三十军棍了。”
徐瑶夜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眼看着那军棍一下一下落在顾怀风身上。
她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并非心疼顾怀风挨打。
而是觉得,这每打一下,她与顾怀风之间的距离便更远上一分。
再这么打下去,他们之间的情分,也要打没了。
顾怀风心头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身上的痛楚每加重一分,心底的痛楚便减弱了一分。
他今日心甘情愿为徐瑶夜受此重刑,亦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日后她若再如此任性妄为,自己也只能休妻了。
顾怀风正一下一下挨打的时候,裴长意已陪着裴长远到了码头。
老侯爷下葬,旁人还留在江淮老家守孝,裴长远到了时辰要回府。
他望着汪洋一片的大海,心情十分沉重。
若是可以,他真想问问兄长,他能不能不回去······
对上裴长远充满疑惑的眉眼,裴长意轻声问道:“怎么了?”
裴长远张了张嘴,终究还是说不出话来。
他仔细想了许久,开口说道:“我就要走了,兄长要好好照顾嫂嫂。”
说完这句,裴长远自己苦笑了一声,这一声嫂嫂都喊了,徐望月也轮不到他去关心。
裴长意倒是未曾责备他,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你此次回汴京,若是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去找顾将军或秦大人。”
“我与他们交代好了,若是你去,无论何事,都会护着你。”
裴长意知道此次裴长远回京参加殿试,便会被卷进科举舞弊一案。
他会试已然作弊,罪责是逃不掉的。
可若是能悬崖勒马,总好过一错再错。
可裴长意亦是明白,人性本就如此,一日未被人当场捉住,裴长远心底便存着一丝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