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染:“……”
聂染吐出一口老血,认命了,又开始连滚带爬往太庙赶,他感觉自己一整天都在爬,比一只正常乌龟一辈子爬得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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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太庙。
毕竟昨夜过得太刺激,礼官的尾音又拖得太长,姬无瑕开始祭天时便在不断打瞌睡,沉重的冠冕压得他不断小鸡啄米。
礼官念着一篇冗长的骈文,姬无瑕站在祭坛顶上,无聊地开始数地上有多少块砖。
聂染爬到时,仪式快到尾声了,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文武百官在祭坛下跪了一地,个个低着头,唯独姬无瑕和礼官站着。
姬无瑕穿得尊荣显贵,衣服上不是宝石就是金线,像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聂染则拄着一根树枝,浑身上下都是泥,像个野人一般,出现在文武百官的后面。
宫廷侍卫们团团围住聂染,大声呼喝,要将这个乞丐似的捣乱者赶出太庙去,姬无瑕听到声音,把冕旒的帘子从一侧挑起来,疑惑地回头。
他们俩隔着足有一百个跪地官员的后背相望,一眼万年。
“等等!”姬无瑕赶忙道,“不要伤他!”
太庙不能见血,但侍卫们还是用盾牌驱逐聂染,姬无瑕本来怀里抱着一捧沉甸甸的麦穗做祭天的道具,寓意五谷丰登,这下马上把麦穗扔了,从祭坛上跳下来。
大臣们跪得过于紧密,姬无瑕挤不过去,只好道:“让让,他是我的贴身侍卫!”
这时候别人说话都没有用,只有杜姜反应过来,道:“你先祭天,我拿你存着的眼泪去救他。”
“不!”姬无瑕道。
他如摩西分红海一般分开一大堆跪拜的大臣,众目睽睽之下,好不容易挪到聂染身边。众侍卫让出一块空地,姬无瑕扑到聂染身上,放声大哭:“你怎么伤成这样子?!”
聂染躺在他怀里,含笑看着他,道:“我……终于……看到你……登基,死也瞑目了……”
姬无瑕:“呜呜呜你不要死啊!”
然而,就他们说这两句话这会儿,姬无瑕的眼泪滴到聂染脸上,聂染的伤口便开始迅速愈合。
朝中大臣们只听说过姬无瑕的异能,何尝亲眼见过这神迹,此时震惊不已,整场都静了,包括那拉长了音调读祭词的礼官。
杜姜扶额,对礼官小声道:“念快点!”
礼官:“啊?”
杜姜:“念快点,早点收工,咱们陛下不耐烦了,急着回家抱男人呢!”
礼官:“……”
礼官语速如飞,果真把还剩下的半个时辰的内容,在一炷香时间内念完了。
杜姜大声提醒:“念完了啊,你们可以回宫去了!不用继续当众搂搂抱抱了!”
姬无瑕:“哦。”
这祭天草草结束,姬无瑕刚想把受伤的聂染公主抱起来,聂染就把他公主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