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去备浴汤。”林沁月低笑,迈步进屋,“要滚烫的。”
“是……”
屏风后雾气氤氲,林沁月浸入掺了艾叶的热水中。
左肩留下的伤,膝盖小腿的淤青,还有手腕处的擦伤。
新伤旧疤在蒸腾的热气里若隐若现。
“小姐……”
喜儿捧着澡豆进来,突然捂住嘴。
氤氲水雾中,那些伤疤像盘踞在雪地上的毒蛇。
“怕了?”林沁月掬起一捧水。
这可比端王府的烙印温柔多了。
喜儿叹了口气,“奴婢是心疼小姐……”
林沁月轻笑一声,“小丫头,下去吧。”
洗去一身的疲惫,林沁月整个人都舒坦了。
今日之事,无论背后之人是谁,待查个水落石出,她绝不放过。
林沁月刚穿好衣裳,忽听窗外传来三声鹧鸪啼。
她推开菱花窗,沈逸如墨身影立在老槐树下,飞鱼服被夜雾浸得发暗。
林沁月怔了怔。
这是?
“姑娘受惊了。”沈逸递上油纸包,“安神香。”
林沁月接过时触到他掌心薄茧,“沈小旗如何进来的?”
“锦衣卫查案。”少年退后两步隐入阴影,“顺路。”
她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轻笑。
顺路能顺到侯府内院,倒是头回听说。
与此同时,端王府暗室。
“啪!”
晏玄瑾一巴掌将林沁雪扇倒在地,“谁准你动林沁月的?”
林沁雪捂着红肿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晏玄瑾掐住她下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林沁月现在还不能死!
本王要的是镇远侯府兵权,不是打草惊蛇!”
该死的蠢货!
林沁雪咬唇不语。
她恨极了那个贱人,凭什么她能在侯府锦衣玉食,而自己却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苟且偷生?
“啪!”
烛台砸在林沁雪额角,鲜血混着蜡油滑落。
“本王说过,林沁月是饵。”晏玄瑾掐住她脖颈按在铜镜前,“看看你现在像什么?阴沟里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