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金疮药塞进林沁雪颤抖的手中,“你八岁那年出水痘,我抱着你三天没合眼……”
这是她宝贝着养大的女儿呀!
怎会不心疼呢。
林沁雪吐出血沫笑:“母亲,那年传染给你的疤还在腰上吧?”
王梅下意识摸向左侧腰际,抹了把眼泪,“雪儿,这是你自己犯下的错,谁也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林沁雪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绝望如深渊般蔓延。
哭喊声伴随着生母的恐吓声充斥脑海——
“若不做侯府千金,就把你卖进窑子!”
“小贱蹄子,别忘了你这荣华富贵是谁给的!”
侍卫装模作样地将剩下板子打完,林沁雪已经奄奄一息。
他们拖起她往府外走。
血痕蜿蜒如蛇。
侍卫佩刀反光刺痛林沁月的眼。
那抹石榴红在泥泞中拖出长痕。
她恍惚见着前世被端王拖行十里的自己。
一阵阴风吹过,喜儿冷得一哆嗦,“小姐,回吧,起风了。”
林沁月收回目光,轻声呢喃,“是啊,起风了。”
侯府正门外。
林沁雪被两个侍卫拖行而过。
石榴红马面裙裾撕裂成绺,金线刺绣的缠枝牡丹沾满泥浆。
她发间那支珊瑚步摇勾住石缝,“咔”地折断。
“这不是侯府明珠吗?”
嗤笑声中,烂菜叶精准砸中林沁雪眉心。
汁液顺着她惨白的脸滑落,在锁骨处汇成浑浊的溪流。
曾经追捧她的贵公子们躲在茶楼雅间,透过雕花窗格偷窥这场凌迟。
“汪!”
不知谁学了声狗叫,整条朱雀街爆发出哄笑。
林沁雪颤抖着蜷起指尖,指甲缝里还嵌着今晨为王梅梳头时沾的茉莉发油。
“你个不知廉耻的贱货,和自己兄长乱伦,简直丢尽了咱京城的脸!”
众人见状,愈发来劲,石子、土块、果皮一股脑儿地扔向她。
林沁雪想抬手遮挡,却毫无力气。
只能任由这些杂物砸在身上,绝望地闭上双眼。
泪水混着血水滑落。
她曾是这条街上被人追捧艳羡的存在。
如今却沦为众人羞辱的对象。
这般巨大的落差,让她的心好似被千万根针狠狠刺扎。
她终究撑不住,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秋水苑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