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月眸光一闪,点头道:“知道了。”
她跟着周武穿过回廊,步履从容,心中却已盘算开来。
林永健既行大义灭亲,陛下当不会苛责。
他此时召见,所为何事?
莫非朝堂又生变故?
林沁月推开书房的门,林永健正坐在书案后,神色晦暗不明。
“父亲。”林沁月福身行礼。
林永健鹰目如刀刮过她发顶,“那孽障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林渡川?
“父亲说笑了。”林沁月施施然落座,“女儿连刑部大牢朝哪开都不晓得。”
虽然她也想要了那蠢货的命,但手还没那么长。
不过,他死了倒是省事了。
林永健闻言,也觉得自己魔怔了。
这女儿虽说心思深沉,却也办不到。
可他总觉得此事不对,他那废物儿子最是贪生怕死。
怎可能畏罪自尽!
他回过神来,摩挲着茶盏,“今日皇上提起了你。”
林沁月面上却不动声色,“哦?皇上说了什么?”
茶汤映出林永健眼底阴霾,“陛下有旨意,欲让你入宫,随长公主修习礼仪、研习经史。”
“父亲莫不是应了?”
林沁月倏地抬眸,烛火在眼底跳成两点寒星。
这皇帝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开始对侯府下手了。
明面上是恩宠,实则是一场不动声色的敲打。
林永健茶盏重重顿在案上,“老夫自然替你推了。”
“好一招敲山震虎!”林沁月抬眸看他,“父亲当真以为,把我送进宫就能握住辽东兵权?”
林永健呼吸微滞。
这乡野长大的女儿居然能想到这层面。
她从哪里学来这些见微知著?
看来……这丫头倒有点脑子。
他轻笑一声,取出一份名册,“你年纪不小了,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
这些都是京中适龄的世家子弟,你看看可有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