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王佛跟着轻声叹息,“因为说这样的话,你还是第一次。”
易水寒凝视着王佛,深深叹息道,“其实你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杀手,一个真正的杀手,绝不会像你这么重情。”
王佛冷笑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颠倒的,世上皆谓‘杀手’无情,实际上真正无情的人不是杀手,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们虽不是杀手,却比任何一个杀手杀的人都要多。”
易水寒拍了拍胸前的酒坛:“酒已然温好,咱们二人谁先喝?”
王佛接过酒坛,啪的拔去封塞:“今天即是你来请我,当然由我先饮。你还是老样子,以手温酒。”
易水寒笑道:“你说过,你最喜欢喝我用手温过的酒,喝下去如饮尽一腔热血,可以使一颗心为之沸腾。”
王佛没有说话,将酒坛高高托过头顶,一仰头,伴着一天风雨如鲸狂饮。
他一边饮一边流泪。
冷的雨、热的泪。
——多情总被无情恼,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王佛一口气饮尽半坛,大笑着一抹嘴,大声道:“好酒!易兄,请——”
易水寒一语不发,接过便饮。他和王佛一样,也是一口气的饮,仿佛冲锋的战士,一鼓作气,一气呵成。
王佛看着他,想起了许多住事,泪水忍不住再次涌出。
“哈——”易水寒一口气饮尽坛中之酒,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一反手,砰的将酒坛掷于脚下,流着泪道,“受人之托,必办忠心之事。无论现在如何,归天鹤以前待我不薄,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最困顿、最落魄、最绝望的时候,是他收留的我。而且他已经答应,只要我为他做完这最后一件事,他可以让我和如玉远走高飞。所以……你……你莫要恨我……”
“我当然不会。”王佛凄笑着点了点头,“只要你和如玉姑娘过的好,我无所谓。易兄,出招吧——”
“不必留情,拔你的剑。”
“你知道,我不会拔剑。”
“那好,我便逼你拔剑。”易水寒伸出双臂平平一展,身子蓦的向上一弹,宛如大鸟振翅,倏的决起而飞。
雨虽在下,但挡不住易水寒上冲的姿势。
风雨中,易水寒飞起的身子如一只孤傲的鹤,显得轻盈而优雅。
当易水寒飞至三丈多高之时,突见他的身子先是一扭,接着又一拧,双腿挂风,迎着王佛前额便是一记“旋风踢”。
腿还未到,易水寒脚上旋起的一篷雨水波的炸裂,雨花儿纷纷,一齐追向王佛。
王佛反手一掌,拍了出去。
雨水激荡,易水寒右脚飞出,砰的一脚,正踢在王佛的掌心内。
王佛掌似瓦拢,“摩云手”一牵一引,向旁一带,破了易水寒一脚。易水寒一声大喝,右脚一缩,左脚随至,跟着一记“鹤惊长空”踢向王佛胸口处的“神藏穴。”王佛躬背吸胸,右手一格,左手拿出,同时一记“擒龙手”直扣易水寒脚踵处的“附阳穴。”
易水寒赞道:“好一个‘擒龙手’!”左腿一曲,一记凌空飞膝,硬生生撞向王佛肩头。
王佛不敢大意,他知道易水寒的腿不但比铁还硬,比箭要快,甚至比磨了二十年的长剑还要锐利。眼看对方一膝撞到,王佛左掌一按,右掌一拖,一招“脱铐手”抵了易水寒一膝。
二人膝掌相拒,发出砰的一响,王佛感到手肘被震得猛痛了一下,就连十根手指也同时响了一下。
易水寒一膝撞出,也觉得膝头被震得一痛,当下身子一转,腿走连环,背对着王佛便是十二脚。
此刻的雨,愈下愈急。
然而再急的雨,都急不过易水寒的双腿。因为再急的雨,雨中的人还有喘息的机会,而易水寒的腿一经踢出,别人就很少有喘息的机会。
劲风一起,王佛身子向后一仰,一个“金刚铁板桥”躺倒在屋脊之上。
遇上易水寒,王佛只能感到无奈。因为他所面对的,毕竟是自己的朋友,他不忍出手,也不愿出手。所以他除了挡、退和闪避之外,也实在没有别的法子。
但他也清醒的知道,为了家人和柳依依,他不能死。但要想活下去,则必须闪避。
易水寒右脚踢空,未等招式用老,当下说收便收。猛然间双腿一并,一个“千斤坠”借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