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障”“低能儿”“不会说话的怪物”。
这边的黑川深人跟没有听见一样,他根本不会产生任何的反应,他人的恶言恶语在他耳中与夏日的蝉鸣声一般无二。
可他的母亲冲上来捂住了他的耳朵,恶狠狠地与高大的男人对视。
他们看了监控,那名男孩咧着嘴扬起轻蔑的笑容,对着他们的孩子说了什么,在没有得到回应后主动推了一把黑川深人,这才激起了他的自我保护意识。
没有声音的黑白录像,看着监控里熟悉的口型,黑川真弓哪里还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
她的心都要碎了。
到底有多少的孩子会用从大人那里学来的语言去羞辱她的孩子?!
她给那人交了医药费,因为对方伤势过重,她迫不得已地道了歉,这一次打架事件即便是过不在深人,担心他的特殊性会伤害其他的孩子,幼稚园也将他劝退了。
在回了家后。
她用双手捧着深人的脸,固定着他的脑袋,强迫他将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
“学校我们不去了,妈妈是老师,这些东西妈妈都可以教给你。”
女人满脸泪痕,流着泪一遍又一遍地说:“听着,深人,你没有错,你做得很对。”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依旧要反抗,我们不给他人带去麻烦,但绝不许他人欺负我们。”
“我们也可以不在意他人不痛不痒的恶语相向,但若是有人敢骂你“智障”“低能儿”,不论用什么手段,你一定要让他后悔说出这句话——”
他们懂什么!
她的孩子比许多的人还要聪明!
她重复着相似的话,说得声音嘶哑,泪水流干,直到父亲发现了来阻止了她。
但也是这一年,深人第一次因为他们说的话,做的动作给出的回应了。
那日黑川清安在清理画具的时候跌倒了,从来都只会做自己的事情,不会因为外界的声音给出回应的深人朝着他看了过来。
——哪怕他只是看着什么也不做,两人都因为此事高兴坏了。
从那之后男人就喜欢故意在他面前表演跌到的戏码,在他看过来后装模作样地说:“深人,爸爸摔倒了。”
可不论多少次,黑川深人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会给出更多的回应。
有一次男人一如既往表演着这样的戏码,站起身,演着独角戏一般:“嘿!又被吓到了吧深人。”
那双金色的眼睛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地看着他。
他与深人相似的脸庞上带着勉强的笑,脸上的肌肉在做着不想做的表情时被僵硬地牵扯起来,接着,男人突然沉默了下来,他弯着身子,低下头用手撑住了脑袋。
压抑的哭声从他的喉咙中泄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灌满溢出,他像个孩童一样崩溃地哭了起来。
他多想听听他的孩子叫他爸爸,多想看他的孩子对他展露笑容,多想……多想……看他变得像普通的孩子一样。
一只小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抬起脑袋,男孩的脸上没有表情,那双金色的眼睛也没有任何焦点,深人这是在模仿他平时的行动。
黑川清安几乎要被狂乱的喜悦掩盖,他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
这无一不在告诉他们,深人终于有了治愈的倾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去,他们想要见到的那一天似乎就在眼前了。
直到一场莫名其妙的异能力斗争在附近展开,他们就是一对普通的夫妇,努力地生活着,没有什么过人的能力。
在面临天灾**时根本没有抵抗的力量,房屋倒塌,他们毫无征兆地死在了强者的波及之下。
好在他们的孩子毫发无损。
他的父亲倒在地上,就像以往同他玩过许多次的游戏一样。
深人以为这是平时的一场游戏,他就像没有拧上发条的人偶,懵懂地坐在一边看着父母亲的尸体没有任何的反应。
过了许久,天空泛起鱼肚白,底部升上火烧云,男人却没有像往常那般站起来做着鬼脸对他说“这是玩笑,吓到了吧”。
静止的空气被一个小动作所打破,深人站了起来,走到了男人与女人的尸体前,伸出手去拽他们的手腕想要将他们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