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插了一嘴:“这事儿已经过去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指腹为婚不算数了哈。”说完,我走到朱罗唇跟前搂住了她,看得出她还是有些不乐意。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道观里传来一阵惨叫。
这是破水的声音?我擦,老范动手了吗?
我转身跑进了院子,一下子就呆住了:破水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肚子、胸口还有脸都被戳了几十个洞,比漏勺上面的眼儿还多。
我看了老范一眼:“哥们儿你也太快了啊,咱还有陆腾的事儿没解决呢!”
老范冷冷地说:“等不了了,如果不是为了你俩我早就动手了。”说着他从地上拽下一把草擦了擦折叠骨刀,眼睛里还在窜着火。
“呵呵……”忽然。我听到了阎罗眉在一边笑了起来,我问她笑什么,她甩了甩满头的红发说:“我笑你们这帮活人为了点恩恩怨怨打来杀去的,有意思么?”
我没搭理她,不过她的话确实点醒了我,从进军大巴山以来,我的手上确实沾了血,虽然死的算是些恶人,可总归是人命案,一旦被警察发现我可没好日子过了。
“帮我挖坑。”老范扔给我一把铁锹,我停止了胡思乱想,拿着锹在地上挖出一个六米的深坑,这么深,估计不会有人找到这妖道的尸体了。
朱罗唇和高琳琳听到叫声以后也走了进来,她们眼看着我和老范埋尸灭迹。
一切处理妥当,老范拍拍手说:“咱们可以撤了。凌枫已经在山下备好车了。”
我们几个朝山下走去,高琳琳始终走在最后。走了一会儿,我觉得不对劲就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站着不动了。我就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她没回答我。而是坐在了地上,我看了朱罗唇一眼,她那对眸子一刻不停地盯着我,我也就不敢动了。这时,老范走了过去,跟高琳琳说了几句,最后摇摇头一个人回来了。
“她说她要留在这儿修道。”老范叹了口气。
我们四个人走下了山,这会儿天已经开始黑了,山上又恢复了意犹未尽的死寂。月光十分暗淡,星星几乎看不到,只能感觉有一股冷意袭来。
我忽然有种不祥之感:破水已经死了,可我怎么还是觉得周围阴气密布,好像有什么鬼妖在附近出没,难道是我的听力过于敏感了?
走到山脚下,我们看到了一辆越野车停在路口。凌枫站在边上。这家伙连个招呼都不打,见我们过来了直接跳上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我小声问老范:“凌枫少了一盏命灯怎么办?”老范说:“这个你甭担心了,他的命硬着呢。”
上了公路以后,凌枫飙起了速度,我也盼着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说来也怪,这越野车开得虽然够快,可是路两边的树却移动得相当慢,就好像是头老牛在拉车。不过当我把手伸出车外的时候,又能感觉到了呼呼的风声。
这不对劲。
我毕竟见鬼已经见出了经验,加上现在有点超能力,所以我的直觉不会错。我把头探出车窗,看着那延绵不绝的山岭,觉得它们在渐渐向我们逼近,导致前面的路越来越窄。而且,天上的星月之光这会儿特别晦暗,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但又感觉是被一层黑布蒙上了似的。
车开了半天,阎罗眉忽然冒出一句话:“那女孩也挺可怜的。”
我知道她说的是高琳琳,但没敢接茬,朱罗唇却附和了一句:“她是可怜,但总还是个活人,比我这个半活人要强得多了。”
“不用惦记她,人家肯定比咱们活得潇洒。”我不假思索地来了一句,为的是赶紧转移话题。可就在这时,阎罗眉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说:“那是什么东西?”
我回头一瞧眼睛顿时直了:车后面有一个人影在跟着我们,看不清是什么模样,不过跑得挺快。我让老范也看看,谁知道他刚看了一眼就马上对凌枫喊道:“加速快开!”
“怎么了?”我发现老范的表情不对,他指着那个黑影说:“那天我们翻车就是被这些东西撞的!”我一惊,贴着后车玻璃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那好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个菜篮子,长着一对罗圈腿,却健步如飞地撵着我们!
“这老太太难道是鬼吗?”我问老范,老范说了三个字:“活死人。”
“破水已经挂了,他们怎么还在呢?”我对这种半人半鬼的东西实在是膈应。
车里的人除了凌枫,都回头看着那个老太太,她就像一个磕了药的马拉松选手,矢志不渝地跟在我们后面跑着,每跑出五十米,她篮子里的菜就会掉出去一些,比如土豆黄瓜什么的,然后她的速度就提升了……靠,难道篮子里的东西都掉光以后她会追上我们?
让我心里没底的是,老范面对这个活死人完全没有办法,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催着凌枫快开,我也能感觉越野车在提速,可就是甩不掉她。
随着弯道的增多,老太太的脸一会被月光照亮,一会儿又隐没在黑暗里,有几次我甚至看不到她的脸,唯一能持续感觉到的,是她机械性的喘息声:咳、咳。就像是犯了气管炎的那种声音,让我不由得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