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无关。”薛九显得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当初;是小姐一定要带上他的。”
“贺兰圣座?”颜绯月动容;能让贺兰飞琼如此重视;那个时候的苏唐肯定显露了什么。
薛九没有回应;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茶水。
颜绯月见薛九似乎不愿意再谈苏唐;便转移了话题:“说到贺兰圣座……九老;难道您没发现什么?”
“你指的是……”薛九一愣。
“那几个人可是下定决心要把贺兰少主留下来呢;他们就不担心贺兰圣座动雷霆之怒?”颜绯月轻声道;当初她便发觉了不对;一直没有提起此事;是不想留下交浅言深的印象;但几天来见薛九一直无动于衷;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九老;蓬山……恐怕会有大变动啊。”
“我知道。”薛九轻声道。
“可你一点都不急;就没想过要回去看看?”颜绯月道。
“我家小姐有大智慧;这种事情;用不着我来操心。”薛九笑了起来。
蓬山正东;九莲峰中央;有一片幽静的小树林;一张金色的大靠椅漂浮在树林中;一个相貌纯净得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女子;正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翻看着手中的古册。
她的脸颊、脖颈、还有暴露在外的一双玉臂和小腿;皮肤白皙如玉;一丁点的瑕疵都找不到;堪称完美。
习小茹和闻香相貌也很美;但多少沾了一些人间的俗气;她们的皮肤会有细小的皱纹;或者留下过伤疤;皮肤颜色出现差异;再或者会有痦子、胎记等等;而那女子却洁净到了极点;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一个侍女装扮的女孩子匆匆走进来;把一封信放在桌边;随后又离开了。
那女子继续翻看着古册;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她才伸了个懒腰;把视线转到那封信上;接着招了招手;那封信无风自动;慢悠悠飘到空中;向那女子飘去。
那女子接过信;慢慢拆开;只看了几行字;她的眉毛很好看的蹙起;片刻;又缓缓舒展开。
她看得很慢;足足十几分钟;才把只有几百字的信看完;接着;她把信扔到了地上;抬头望向天空。
下一刻;金色的大靠椅陡然启动;裹挟着震耳欲聋的啸声;激射向天空;疯狂卷动的劲流;把附近的云层一扫而空;恐怖的灵力波动;以一种惊人的气势向四周蔓延开。
忘川原;在蓬山的南方;这里是圣门天眼圣座的领地。
今天的忘川原显得很热闹;因为天眼圣座的首徒清光大尊要迎娶碧水龙枪南家的十七小姐;无数来赴宴的宾朋;让忘川原变得人山人海。
其实清光大尊的年轻已经一百多了;和南家十七小姐的年纪不知道差了几轮;但新娘新郎都没有意见;长辈们也很满意;别人的看法是无足轻重的。
南家的家主南勋飞一向唯司空错马首是瞻;突然之间和圣门天眼圣座联姻;显得有些古怪;但这类事情;谁都不能做到绝对;也不敢做到绝对。
南家嫡系一脉;自然要跟随司空错;而旁系子弟;选择权就多了;嫡系有时候是乐见其成的;修行界的冲突太过凶险了;动辄毁家灭门;多交些朋友总归是好事;等到大难临头;或许还能为南家保留一脉。
是凡有些根基的世家;都不愿形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格局;那样太过偏激;时时为家族保留几条后路;才是上策。
当然;家族是家族;朋友是朋友;所以花西爵有事;苏帅必到;司空错有召;南勋飞便独自扛着龙枪来了。
南家的十七小姐;并不是嫡出;家主南勋飞自然不会到场;只来了几个长老;但天眼圣座的面子足够大;不知道有多少修行者慕名而来。
突然;忘川原的人们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流星;向这边激射而来;奔涌的劲流;把漫天的云层都绞得粉碎;强烈的波动;似乎让空气变得格外沉重;忘川原的人们都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那是……贺兰圣座?“有人认出来了。
“贺兰圣座也来为天眼圣座贺礼?“有人狐疑的问道。
“恐怕是来找麻烦的吧……”说话的人感觉气势有些不对。
下一刻;巨大的流星开始向忘川原坠落;距离尚在千余米开外;强烈无比的风压已经让忘川原变成飞沙走石。
“走快走”南家的几个长老变了脸色;起身狂吼道。
得到示警;来参加婚礼的修行者们当即大乱;开始四散奔逃。
不过;他们逃跑的速度很贺兰飞琼相比;差得太过悬殊了;从高空看去;人们象一团烟雾般刚刚腾起;贺兰飞琼已经直落而下;砸在了地面上。
轰……震耳欲聋的轰响声在蓬山回荡着;一道极规则的、呈圆形的冲击波膨胀开;势不可挡向四周席卷而去。
在贺兰飞琼的落点附近;数百米宽的地面整齐向下坍塌;疯狂的乱流中蕴藏着无穷的巨力;周围的岩石、树木包括纷乱的人流;只要被乱流卷中;便会立即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