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衣和长裤,有得换不贪多,就不打算逛了。
薄云易指着手上的袋子问:“这些怎么够?要买就一次备齐了。”
顾浅凝看了眼:“很可以了。我们回去吧,别让小小等太久。”
薄云易没动弹。
顾浅凝走出两步,回头唤他:“怎么不走?”
薄云易将袋子倒到一只手上,扯上她的手臂。
“把话说明白之前谁也别回家,走,我们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
这事压在他的心口上不是一时半会儿,他不是个会装疯卖傻的人,望着她,可以不由衷的欢笑,看她欲又止,或是点到为止,都可以无动于衷。他的喜悦不是假的,看到她明****人的模样就觉得欢喜进心坎里,仿佛有花在心底绽放开来。这种感觉还从来没有过,他觉得从没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可薄云易看得出,顾浅凝虽然跟他来到这里,却总像跟他隔着几步之遥。他似乎隐隐觉出她的恸步,刻意不肯靠近一般。这种感觉使人心生惶恐,这样不近不远的一段路,却足以让人走上一辈子。他就怕一辈子的时间过完了,而他们仍旧隔着咫尺的距离仿佛遥遥相望,到死也走不到一处来……
心中莫名烦燥不安。
她的心她自己可以认不清,但他的心总要让她明白。这实在不是件适合模棱两可的事。
拉着她去附近的咖啡馆坐,薄云易将袋子往沙上一摔。
“你说说吧,为什么避及我。”
顾浅凝仿佛听不懂他的话:“我怎么避及你了?不是一起吃的饭一起逛的街么。”
薄云易偏苦笑。
“穆晓黧,你真当我傻是不是?我是投资公司的ceo,这么低估我的智商,有点儿欺负人了啊。”
顾浅凝仰:“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是不想回家,还想逛街,那就逛一逛吧,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薄云易坐下来,眯起眼睛。
“一个为了惩治恶人,还自己清白,可以将戏演得淋漓尽致的丫头,心思该是何等的玲珑剔透,又该有多聪慧,竟然说听不懂我的话,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顾浅凝微愕。
睁大眼睛看他,没想到他知道了。
薄云易开始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太炉火纯青了,没有丝毫破绽,连当日的法官都被她给撼动了,还有那些媒体记者,无一不对她报以深切的同。太成功了,对付恶人不仅要找对方法,还要竭尽所能将惩治力度挥到极致。对付顾锦州那样的人没有比那个更好的办法了,可见她有多足智多谋。等他想明白的时候,亦是赞叹不已。怎么会相信是京都的水土养一方人。放眼全中国,还有及上这里医院更多,病人更爆满的么?不过跟她胡扯罢了。
薄云易操起手臂闲闲的看着她,一切再明显不过。只等着她自己说一说肺腑之。
可顾浅凝又明显不会说,点好的咖啡端上来了,她捧到掌心里浅浅的抿。
薄云易几乎要被她给气到了。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推心置腹聊一聊?”
且不说顾浅凝从没有这样的习惯,谈心是她最不会的。就算可以,也不觉得两人有什么好谈的。
“你到底想听什么呢?”
薄云易抿动嘴角:“你就那么怕么?怕我把真心说出来,怕我说自己非你不可了,怕我表明这次带你回来是想见一见我的爸妈?怕我说一句逾越朋友界限的话,就把两人绑到一起来了?你为什么拿上官小事?不就是想用她来提醒我,也想让她把我和你隔开么?就那么害怕跟我有关系?穆晓黧,成年男女要不要这么幼稚?你跟我回来是为了什么?”在他伸手一只手的时候,试着想要信任他,依赖他?还是仅是觉得那里太窒息了,才要逃到这里来喘口气?
顾浅凝瞳孔缩紧,几乎一刹那喉咙里就涨满绪。一句话说不出,竟连丝滑的咖啡都无法下咽了。
怎么办?
她转看窗外,努力的想忽略他眼神中的坚毅和不依不饶,明明那么坚硬,又像柔软得不可思议。顾浅凝简直怕极了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她亦是讨厌这世上任何不受掌控的东西。他们打一开始被传输进的教诲就是,那些是会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