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师父派你来此究竟有何要事?”
那锦服青年闻言四下望了望,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
“敢问真人,此地可安全么,此事至关重要,来之前,我师父曾经交待过,我说出此事的时候,出得我口,入得你耳,除此之外,便是天地亦不可知。”
那青年道士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随即轻轻挥了挥手中拂尘,顿时那水镜洞天内如水银一般的潭水中就飘出了数不尽的银白光点,那些光点在洞内四处飘散,很快消散不见。
待那些光点消散之后,杨业几人只见那青年道士蠕动着嘴唇,向那锦服青年说着些什么,然后那锦服青年点点头,也张口回了些话。
而此时,杨业几人却诧异的发现,几人虽然距离这两人不过几步之遥,却根本听不见两人说的任何话,就仿佛面前这两人在演哑剧一般。
“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们。”
起初的惊慌过后,凤倾雪很快就察觉出了异常。
凤倾烟也是聪明绝顶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心知只怕是适才几人观看的那铜镜有古怪,眼前所见一切,未必就是真实存在的,或许只是一段蜃景,想到这里,凤倾烟随手在地上捡起一粒石子,扔向了锦服青年,却见那石子打在那人身上,竟然直接穿身而过,那锦服青年却丝毫未觉,仍在向那青年道士说着什么。
“果然是幻境,只是不知这两人是谁,也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杨业起初见凤倾烟突然往两人那里仍石块,顿时吓了一跳,及至看到结果,也已经明白过来,闻言回道:
“这道士在此地出现,又这种打扮,当是太清观门人,只是我们却未见过,想来是和这铜镜同一代的人物,如今应该早已作古了,也不知是谁,至于这锦服青年,就不知道了。”
杨业话音刚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青年道士适才施展的法术已经失效,亦或者两人已经谈完了机密之事,几人又能听到两人的对话了,只听那锦服青年说道:
“蜃楼城上下都心里明白,我们此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我师父本不同意向你们求救的,兹事体大,我们两家纵然交情深厚,可是也断然没有让你们平白冒此奇险来帮助我们的道理,而且,就算加上你们太清观,合我们两派之力,也于事无补,不过徒增伤亡罢了,无奈派中各位长老,均不想放过任何希望,我师父无奈,只得派我前来了,至于贵派肯不肯出手帮忙,全看真人您的意思了,若您不愿,我师父也不会有丝毫怨言的。”
那青年道士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幽幽叹息了一声,对那锦服青年说道:
“此事,我太清观确实不能插手,不是我玉渊不顾道义,只是确如你师父所言,就算加上我太清观,也不过是多了一群陪葬之人罢了,我可以不计较我个人生死,却不能拖累全观弟子,太清观,不能亡于我手!”
那锦服青年虽然来之前就已经知道结果必然如此,可是此刻听那自称玉渊的道士亲口拒绝,仍是忍不住面sè灰败,失望不已。最终,锦服青年苦涩的点点头,回道:
“真人的意思,我懂了,蜃楼城劫难将至,晚辈还要尽快赶回去,就不多留了,晚辈这就告辞了!”
说罢,那青年便转身向洞外走去,走到洞口时,却又听到玉渊喊道:
“且慢!”
那青年闻言回身,看向玉渊,只见玉渊真人拿出一个羊皮卷轴,对他说道:
“你将此物带回去,交给令师,至于用还是不用,就看你师父的意思了。”
那青年接过那个卷轴,迟疑的问道:
“这是?”
“此物或能保你们蜃楼城免遭此厄,但是代价却也不小,你师父看过之后,便会明白,其中得失如何,自有你师父去权衡决断。你回去吧!”
那青年听说此物或许能保住蜃楼城,虽然听到玉渊真人说要付出不小代价,心中仍是忍不住一喜,毕竟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再大的代价,还能大的过举派覆亡不成?
锦服青年慎重地将那个卷轴放入乾坤袋里,贴身藏好,然后犹豫了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递向玉渊,说道:
“这盒内就是那件东西,掌门托我带过来了,他说,蜃楼城只怕是过不去这道坎了,此次劫难之后,这世间应该就再也没有蜃楼城了,这东西,如有可能,便交予真人保管了,这样一来,纵然他们将我蜃楼城满门诛绝,鸡犬不留,也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此事过后,若是蜃楼城万一躲过此劫,此物便为我们两家共有,若是……,那便任由真人处置吧。”
玉渊见到那木盒,听到青年的话之后,原本平静深邃的眼眸,蓦然圆睁,shè出骇人的jīng光,死死的盯着那木盒半晌,又看向那青年,那青年触及玉渊的目光,顿时脸sè苍白,垂下头不敢看他。
片刻之后,玉渊眼眸回复如初,缓缓的伸手触向青年手中的木盒,在快要碰到那木盒的时候,却又将手收了回来,然后略一犹豫,便又伸向那木盒,如是反复再三,显然心中极为纠结,似是想要留下那木盒,却又顾忌甚至可以说是惧怕着什么,始终难以下定决心。
那锦服青年只是双手托着那木盒,也不说话,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