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他们并不了解的事物。
“朋友”、“兄弟”这样美好的词汇对他而言已是很陌生了,可是这些他也曾经拥有过——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他就那样一个人淡淡地望着天,眼神飘渺得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在看。
不经意间,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不动声色地暗自留意着四周,然后很快注意到在对面教学楼的顶楼上有一抹不易发现的身影。
——那人坐在天台上,身形被深色大衣所遮掩,一双属于年轻人的修长的腿□□在外,悠闲地晃啊晃。
虽然只能看到那人模糊的轮廓,可他清楚地感觉到那人在看自己。
他沉了沉脸色,一来,他讨厌被别人俯视;二来,他在心里责怪自己的疏忽大意:
若是在那个位置架上一架装了消【和谐】音【和谐】器的狙【和谐】击【和谐】枪,独自呆在空旷地的他此时便成了再好不过的活靶子。
实际上,若是从上帝视觉来看,这着实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景——
楼下,半黄半绿的银杏叶子翻飞,银杏树下的人如一件得造物主偏爱的艺术品;
楼上,那人被薄薄的日光朦胧了身影,一袭长发在风中飘扬。
这一幕如烟花般转瞬即逝,不过一个眨眼,顶楼上的那抹身影便如鬼魅般消失了,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第二章
“我要操控我的权势、张扬我的声势,看这场龙战在野……”
一个身穿亮眼的嫩黄色T恤的年轻人一边哼歌一边走出13班教室。
身为单身二十年的游戏高手的他,最近遇上了一个叫“南京小世界”的劲敌
——此之好比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宫本武藏与佐佐木小次郎,必将展开一场注定的轰轰烈烈的对决。
放学的点儿,正想着赶紧回家大战上个三百回合,
嫩黄色却看见本该走得干干净净的走廊上此时人头攒动,围观的人群以办公室为圆心形成了一个扇形。
“抱歉、借过……借过啊……”
他一边努力脱身,一边感叹着国民的劣根性,并在不经意间听到了一些议论——
“刚你们没看见啊”地中海”给气成那样儿——哟!那老脸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说出来乐呵乐呵!”
“还不是那位“17班的女神”嚷着什么“对老师上课时的用词和态度提出强烈抗议”,
还要求“地中海”当面向全班女生道歉!”
“那把面子当饭吃的更年期老男人能答应?”
“可不是嘛——人家可是头顶着“金牌讲师”、“名校精英”的牌子、这学校的门面,好多人搬金山银山来请的,
人家会给你一个黄毛丫头好脸色看?“
……
嫩黄色皱着眉把他们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越听越觉得他们话里的主人公他可能熟悉
——当然岂止是熟悉。
这时,办公室内传出两人针锋相对的争执声。
“……我很忙!你不要再在这里无理取闹了!”
“我没有无理取闹。我再问您最后一遍——您仍坚持自己没错,是吗?”
“是又怎样?!我从不收回我说出去的话!”
“好,我明白了!我明天会再来的。”
语罢,办公室的门打开。
迎面走出的人穿一身粉裙,面容姣好,眼中透着倔强。
嫩黄色想要上前问候几句,可又笨拙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