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青望眸光稍暗,但也没逼迫,又往炉子里加了把火,躺在黎杳身边和衣而睡。
寻常的炭火到半夜就烧完了,白天总会被冻醒,但凛青望用灵力升的火第一天醒来都还烈烈燃烧着,暖和极了。
这两天迎来倒春寒,冥界的倒春寒来得更是来势汹汹。
黎杳醒来时凛青望已经不在屋内,昨夜她多喝了些酒,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寝殿。
外面太冷,她一时也不想出屋了,就赖在屋里取暖。
她躺了会儿,从袖子里拿出那捉妖册子,打开看了眼,毫不犹豫地将它丢进了火里。
看着册子被烧成灰烬,一点都看不到了,黎杳松了口气。
她又把小狐狸也放出来,任由它躺到火炉旁。
黎杳说:“你当心把毛给烧着了。”
小狐狸那大尾巴悠闲地左右摇摆:“才烧不着我呢。”
过了会儿,凛青望卷着一身寒气回来了,肩上落了白白一层雪。
“外面下雪了吗?”黎杳问。
“嗯。”他掸了掸肩膀上的雪,“外面冷,别出去了。”
“过会儿还要出去一趟呢,昨天那厨房师傅说今天要教我做红豆冰的。”黎杳笑着说,“我学会了带来给你吃,这样的大雪天就得边烤火边吃糯糯的红豆冰。”
“什么时候去?”
“中午吧,等太阳出来了再去。”黎杳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长发,问,“殿下,你方才干嘛去了?”
“差人给你去拿早点。”
黎杳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垂下眼,便见他那新换的黑袍衣摆上似乎被勾了个洞,上面还落了些未融的雪,如果不是她打眼一瞧,还不容易瞧见。
“诶,等等。”黎杳弯下腰去,拽起他衣摆,果然是破了个洞。
凛青望垂眸:“可能是方才勾在树叉上了,换一身就好。”
“不用,殿下,我给你补几针吧?”黎杳说。
她也不等凛青望回答,径直下床跑到门口托鬼差去拿针线来。
从前黎杳其实并不喜欢做这些女工,就像琴棋书画一样,虽然她都会,甚至还挺有些手艺,但都不喜欢做。
只不过如今许久未做了,倒一时兴趣,凭白多生出几分趣味来。
凛青望看着她那一脸期待的样儿,便也没说什么,任由她弄。
很快,鬼差就拿了针线过来了,黎杳打开一看,发现没有黑线,她也没让鬼差再去找,便拿出了其中一卷梅色的线。
她穿好针线,拎起凛青望的衣摆,便低头缝补,动作娴熟。
凛青望第一次见到补衣服,垂眸认真看着,看她葱白的纤细手指将针线来回穿过。
梅色的针线在黑袍上很鲜艳,渐渐显出一个形。
凛青望问:“你在缝什么?”
“梅花。”她缝完最后一针,低头用牙齿咬断线,勾了一勾,“好看吗?”
“好看。”凛青望说。
黎杳笑起来,手指在梅花上摸了摸,密密的针线,绣得栩栩如生。
她已经好久没有刺绣了,从前偶尔才会为王爷缝个平安荷包,好在倒也不算手生。
黎杳刚要把针线收回到盒子去,却被凛青望伸手拿过,从中又拿出一卷,学着她的样子穿过针孔。
黎杳诧异问:“你要做什么?”
“给你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