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毛盖出发的那天吗?既然毛盖不想干了,也不必让我来守店呀。我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不知毛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问我,你跟毛盖是什么关系?
我说,朋友而已。
哦,毛盖说过去哪儿吗?
没有,但他遇到麻烦了。这里不适合开店。
他问,会有什么麻烦呢?
有人每天都来杂货店找毛盖要儿子,弄得生意没法做。
果真有这种事?
我肯定地说,找儿子那人马上要来了。
租客半信半疑,他对我说的事的兴趣似乎大过了这个店面。
他说,我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谁。
王猛来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他见到我说,老黄在哪儿?来了没有?他那猴急的样子,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我说,还没来,我们等着。
王猛说,要不先吃饭吧,我已经很饿了。
我说,万一老黄来了呢?
他说,可以买点卤味鸭脖子和凉菜,我们边吃边等,也不耽误。
正当我准备出门买些啤酒时,老黄已经站在门口了。他的突然出现让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老黄像遇见了什么熟人一样,头不抬一下,转身要走。
租客问老黄,你怎么见我就走呢?
老黄说,黎先生,你也在这里。
老黄不想见他,他们原来是认识的。
我忙上前问老黄,你又来干什么?
老黄说,我儿子是在黄昏时不见的,他之前来过这里,我想他可能会在这时候出现的。
王猛却说,你儿子死了,不会再出现了。
我给王猛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胡说。
王猛却越说越玄乎,甚至连死亡的地点和时间都说了。
老黄摇摇头,说,他没死,他还活着,我前不久在这条街上见过他,正是黄昏的时候。
老黄使劲地摇头。他突然对黎先生说,杀人了,杀人了!
他说完便离开了。
黎先生问王猛,他儿子真的死了?
王猛说,我哪知道啊!
我说,王猛,你够狠的。
晚上,黎先生坚持要请我们吃饭,他接手杂货店后,希望我继续守店。王猛怂恿我赶快答应这件美差。他悄悄对我说,晚饭有了着落,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我问黎先生,这店你准备做什么呢?
黎先生说,我打算做旧物收购。
王猛帮腔说,其实,毛细的父亲是杀猪的。
黎先生笑了。
我父亲已经死了好多年,怎么成了杀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