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着很平淡的语气,我却在最后一句听出一些失望和鄙夷。
我都能想象出他看到的我,皮肤黢黑,穿着粗布赶制的坎肩,胸膛隐隐能看到里面的口袋缝合的钞票,提着个蛇皮包,眼神略显暗淡,充满艳羡地左顾右盼,俨然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
青诃迅速掩饰视线里的嫌恶,换上熟络面孔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可不知道师父这些年等你多辛苦,以后可要跟着我们好好修习呀。”
话语间满是骄傲,眉头却微微皱起。
他看不上极了我这个乡下小子。
我同样也看不惯他。
作为大师兄,却没有容人之量。
得了吧,这种人在我们村挑大粪都没人要。
只是。
我却疑惑,怎么等了我很久呢?
“青诃,这是卓秦天,日后他就进内室学习,为师会亲自教导。”
这话一出,青诃的面容狰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初,只是手掌间多了五个泛起黑红的指甲印。
其他弟子脸上都出现些不甘,愤恨地盯着我,似乎在想这是哪里来的乡下人,竟一来就被师父这样看重。
“秦天,你的房间就在内室旁边,一会儿让青诃带你去吧。”
我低声应下,虽然第一次见这个大师兄,却能感觉到这人的虚伪与抗拒,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一张笑脸倒没说什么。
青诃压下满肚子情绪,带着我去到房间。
他自然是不欢迎我这个乡下小子的。
青诃一路无话,我倒耳朵尖听到许多议论。
听说佘山派在寻找命定人,却这么多年都没消息,他作为大师兄,门派的天之骄子,只不过少了个“命定人”的噱头,里外弟子无不敬他,他渐渐也生了其他心思。
谁知道那人是死是活,要一直找不到,掌门之位还不是他的。
可现在就被我的出现打乱了,他怎么能甘心?
“小师弟,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青诃收起思绪,领我进门。
“其他自有师父安排,早些休息吧。”
青诃像要忍不住出声嘲讽的念头,匆匆离开了,毕竟是师父亲自带回来的人。
我倒明白,他们这些徒弟都是慕名拜师,要经历重重考验才能留下。
我,卓秦天,凭什么?
凭我聪明,凭我有天赋。
懂了。
还是嫉妒。
我出于礼貌道了声谢,等他走远了开始打量房间,跟普通房间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些古韵味。
随后简单收拾了东西,不等出门,敲门声便响起了。
“秦天,房间还习惯吗?”
开门,就看到师父站在门前,于是连忙将他迎进门。
“你跟我来。”
我点点头,跟上师父左拐又绕,最后来到了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