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抢我的田地!”
“啪!”一棍重重地砸在薛鄂的背上,她身体一晃,闷哼一声。
“你逼着我给你做这铁屋子!”
“啪!”第二棍落在她的肩胛,剧痛让她几乎跪倒。
“你为什么?”
“啪!”
“你干什么?”
“啪!”
“你为什么?”
“啪!”
“你要怎么样?”
“啪!”
“你要干什么你?”
“啪!”
王大叔的每一句控诉,都伴随着一记重棍。他不是在打人,而是在宣泄着积压了数年的血泪。薛鄂从最初的咬紧牙关,到后来的身体颤抖,再到最后几乎麻木,她只是站着,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我不打你,我就不是‘赛鲁班’!”
“啪!”
“赛鲁班……”
“啪!”
当第十五棍落下时,王大叔终于脱力,木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出完气后,他所有的仇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他立刻转身,对着程灵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多谢女侠!多谢女侠给我报仇的机会!”
程灵素扶起他,然后转向薛鄂,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把你抢走的地,全部还给王大叔。并且,立下毒誓,此生不再找他或他家人的麻烦。”
薛鄂没有反驳,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
得到承诺,王大叔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药王庄,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偌大的铁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程灵素这才走到薛鄂身边,声音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意味:“师姐,刚才让王大叔打你,固然是惩罚你昔日的恶行,但同时也是为了帮你。你与胡斐对掌,他内力雄浑,已将一股阴寒之气逼入你体内。这十五棍,看似伤你,实则帮你震散了你体内淤积的毒。”
薛鄂怔怔不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浑身剧痛,但体内那股盘踞的寒意确实消散无踪。她又转头看向铁桶,小铁已经坐了起来,脸色红润,呼吸平稳,显然已无大碍。
救命之恩,解毒之恩,还有那当众受辱的羞耻……万千情绪涌上心头,让她这个一向高傲的女人,第一次感到了彻底的无力。
她只能静静地站着,听程灵素对自己的忠告,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等待训诫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