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多久了?”孙亦初见状快步上前,扶着陶静怡重新坐了回去:“陶姐,我既然是你负责的艺人,你就不能半路不管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你只是抽空管管我,我也没关系的。”
毕竟他还有哥哥,总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可沈染白不同,他身边只有陶静怡。
若是陶静怡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另选他人,对沈染白而言,无疑是最为沉重和致命的。
“可是,你没有经纪人管,总是不行的。”陶静怡叹了口气,“已经进去四十分钟了,我……我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染白早上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要是自己没有接到电话,或者手机没电了没有得到沈染白出事的消息,该怎么办?
“陶姐,你别太担心,有医生在呢,要是这里不行,我就联系人换医院,不会有事的。”孙亦初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沈染白今年二十一,十七岁就跟了陶静怡,他们的感情很是深厚,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合作关系。
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恐怕也不足为过。
“放心吧,染白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俞溪将东西放下,站在一旁安慰道:“少爷,要不要给您回去拿件衣服过来,一会儿太阳下山会冷。”
闻言,陶静怡这才意识到孙亦初是直接从影视城赶过来的,连家门都还没进。
孙亦初垂眸想了想,“那麻烦你了。麻烦你和哥哥说一声,晚饭不用等我了,我等染白出来,情况好些了再回去。”
俞溪有些不太放心,可唐亦荷一向惯着孙亦初,以至于他说话向来不会轻易改变。
见他心意已决,俞溪只好离开了。
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那灯总算是熄灭了。
陶静怡早已紧张到无力起身,还是孙亦初先一步起身走到了医生身边:“您好,我是病人的朋友,医生,我朋友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抬眼瞧了孙亦初一眼,见其衣冠楚楚,不似常人,这才拉着他走到了一边,轻声说了几句。
孙亦初闻言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待医生交代完情况,他朝医生鞠了个躬。这才让陶静怡跟着医生去交了钱,而他则是跟上了负责送沈染白回病房的护士一同去了病房。
“先生,病人需要禁水禁食到明天上午八点,这此期间请不要给病人喝水或是投喂食物。”护士看着孙亦初,根据医嘱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孙亦初坐在床边,端详着那张惨白不见一丝血色的脸。
本该洋溢着幸福的脸,此时却瘦骨嶙峋,根本不像一个成年人,反而像是久未饮食的流浪汉。
沈染白眉目浅淡,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属于凡世的清冷。孙亦初撇了撇嘴,再不好好吃东西,就要真的不属于凡世了。
不多时,陶静怡和俞溪同时进了门,紧随其后的,还有唐亦荷。
“哥,你怎么了啦?”孙亦初看了俞溪一眼,可俞溪本就是唐亦荷的人,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主子。
他当即将外套给了孙亦初,朝唐亦荷点了点头后便转身关门走了。
唐亦荷无奈叹了口气,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沈染白是风与的人,我过来看看。”
孙亦初眨了眨眼睛,他现在才知道沈染白原来是风与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老板来探望员工,好像也说得过去。
“情况怎么样?”唐亦荷看了沈染白一眼,随即扭头看向陶静怡。陶静怡还没开口,孙亦初便道:“医生说声带受损,暂时不能发声。要等一个月后伤口拆线了,才能慢慢尝试说话,禁水禁食到明天上午八点,手腕的伤不深,最重要的就是嗓子。”
孙亦初垂下眼睑:“医生说要是再深一寸,就救不回来了。”
他不明白,明明伤害他的人都好好的活着,为什么沈染白不选择报仇,而是将刀子挥向自己。
可当他低头看到自己手腕的伤时,那股子难受劲儿忽然就消失了。
他也是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别人呢?
“他那么喜欢唱歌,要是再也说不了话……”陶静怡眼眶瞬间红润起来,沈染白那样乖巧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经历这种事情?!
唐亦荷抿了抿唇,抬眸看着陶静怡,道:“当初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不多,染白什么都不肯说,谁做的也不肯说……”陶静怡深知眼前之人的厉害,可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现在就算查到了人,又有什么用呢?
在乎真相的人早已被伤得伤痕累累。这些日子失去的,难道只是粉丝吗?
沈染白不再愿意接触外人,连口都不愿意开,更谈何工作?!
“总会有办法的。”孙亦初喃喃道:“连我这样的人,都有愿意走出来的一天,你们要对染白有信心,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他抬眸看着唐亦荷,伸手取下了自己的玫瑰胸针:“我可以把这个送给他吗?”
唐亦荷愣住了。
这个胸针是孙亦初最喜欢的一个,不止是喜欢那晶莹剔透的宝石,更是喜欢那宝石雕刻而成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