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赵无忧望着她,眸色微恙,“倒是你自己,注意分寸。”
云筝行礼,“奴婢明白!”
赵无忧长叹一声,阖眼安睡。
而千岁府那头,却有人彻夜难眠,有人不安于室。
当穆百里回到自己的房间,瞧着桌案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大红喜服,便想起了那一夜。
那一夜的嫁衣如火,那一夜的女儿红妆。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也就那么一次,看到赵无忧恢复女儿身的模样。
指尖抚过喜服上的纹路,谁也不知道此刻的穆百里,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赵嵩回来了,东厂要办的事儿,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扎木托如今随在赵无忧身边,他自然也不怕人跑了,毕竟赵无忧身上有蝴蝶蛊。
只是穆百里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什么蛊都该彻底发作了,为何赵无忧身上的蛊,却始终保持着最初的状态,始终没有开化呢?
这其中,想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
第二天一早,赵无忧便整理了行装,先入宫跟皇帝此行,而后再去调了锦衣卫,其后便是休整军士等待出发的吉时。
昨儿下了雨,可今儿却是阳光明媚,真当是出发的好时候。
赵无忧跟着父亲坐在校场外的休息阁中,心里微微有些异样。
“父亲可有何吩咐,需叮嘱无忧?”
赵无忧俯身作揖。
“你给我跪下!”
赵嵩音色低沉。
闻言,赵无忧心头咯噔一声,难不成昨儿个穆百里翻墙头,被父亲知道了?以为他们私相授受?还是说父亲以为她背叛了赵家,与东厂同流合污?
赵无忧跪在地上,“无忧谨遵父亲教诲,愿聆听父亲训导。”
“为父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好事,还以为我不知道吗?”
赵嵩冷哼一声,端着一副威严的气势,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地的赵无忧,“夏家之事,你处置得极为妥当,可你纵容东厂肆意扩张,岂不知这东厂势力一旦扩展开来,来日若要收网亦是难上加难。”
“父亲容禀。”
赵无忧磕头。
“说!”
赵嵩端起杯盏。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我也想过,如果肆意纵容东厂的势力扩张,来日可能很难收拾局面。
可是爹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与父亲在皇上跟前总是小心翼翼?爹说过,君始终是君,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
是以无忧以为,孙子曰,若欲擒之必先纵之。
唯有让东厂的势力无限膨胀,皇上才会感知来自东厂的威胁。”
“臣不臣,君不君的时候,便是咱们赵家的机会。
如今后宫没有子嗣,皇上于东厂尚有依赖。
等到后宫有了子嗣,皇上便会开始思虑百年之后的朝堂安稳。
是以那个时候,东厂就会变成众矢之的,皇上第一个想除去的便是东厂。”
赵嵩冷哼,手中的杯盏重重置于案头,“这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赵无忧不敢吭声,跪在那里没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