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忧抿唇,“所以你最好安分守己,别说风就是雨。”
温故颔首,极力保持镇定,“是我——不够冷静。”
“未曾亲身经历过你那些事,所以我才能安然若素的告诉你,不许冲动。
也许到了我自己的身上,早就炸了。”
赵无忧轻叹,“你且安生着,等那提兰的消息,只要确定摩耶没死,这件事就算是彻底开了头。”
“好!”
温故切齿,“如果他真的还活着,我必不会放过他,我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巫族上下,提兰举国,那么多条人命,怎能说放过就放过。
我要讨个公道,定要血债血还。”
“这话为时太早,还是留着找到摩耶再说吧!”
赵无忧道,“我是基本可以肯定摩耶没死,那一次你跟素兮追那黑衣人而去,那人不是救了赵无极一命吗?可能就是摩耶本人。
我倒要看看这张遮脸布,他能戴多久。”
温故圈红了眼眶,就因为这巫族的叛徒,他丧父丧妻,成了孤家寡人。
背负着冤屈的叛徒之名,颠沛流离了十数年。
如今想起来,怎能不恨之入骨?
“你也不必有心理压力,终究寻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赵无忧抿一口杯中水,“到时候还没抓住他,你自己就急怒攻心了,这多划不来?”
温故颔首,“在抓住叛徒,为巫族和慕容报仇之前,我一定不会轻举妄动,绝不会先躺下。”
“那便是最好,该说的我都说了,能领会多少你自己去想,跟我没关系。”
赵无忧起身往外走,“我只是尽了自己的能力和本分而已。”
温故愣了愣,赵无忧已经走出了房间。
那一袭白衣胜雪,不管说话还是为人处世,永远都是淡淡然的,不起波澜却又能运筹帷幄。
想起她的蹙眉,当初第一眼看她的时候,他也有那样一个错觉,只觉得这少年人蹙眉的样子,像极了慕容,像极了记忆中的模样。
站在楼上去看梨园里的白衣,温故不自觉的笑了笑,“慕容,你可看到她如今的模样?你所有的放不下,也可以放下了。
她很好,比你还优秀,是天生的捕猎者。
你可知道她如今还有了心爱之人,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些,便是死了也能与你有个交代了。”
说到最后,竟是顾自哽咽得不成样子。
是劫还是缘,真的谁都料不到。
穆百里追杀了他那么多年,最后——上天竟然用这种方式,化解了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算不算另一种清算?
素兮回来的时候,赵无忧正坐在梨园里,淡淡然的抬了一下眼皮子,没说也不没问。
“公子就不好奇,丞相大人那头有什么回复吗?”
素兮笑问。
“让你去的时候,我这心里头已经有了盘算。
我爹必定是脸色不好,然后假意训斥我一番,再来一句尚书府有尚书府的规矩,这六部有六部的方圆,我做的事不必与丞相府有所干系。
毕竟我是皇上的臣子,而不是丞相府的臣子。”
赵无忧松个懒腰。
素兮轻笑,“公子还真是料事如神。”
“不是料事如神,而是小心谨慎了十多年,什么人说什么话,早就心知肚明了。”
赵无忧笑了笑,“把折子送上去吧,直奏御前,直抵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