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谦勃然大怒。
“曾大人既然知道他们是奴才,还跟奴才生气作甚?不怕自降身份吗?”
赵无忧笑得温和,轻咳两声瞧着面色铁青的曾谦,“曾大人稍安勿躁,这件事的确出在我教坊司,是我这礼部尚书的不是。
只不过本官很好奇,曾大人是不是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呢?”
曾谦蹙眉,“赵大人这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觉得很好奇,这件事发生的第一时间,本官就已经让人封锁了整个教坊司。”
赵无忧意味深长的笑着,“曾大人却能第一时间得知这消息,估计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天赋异禀吧?”
“赵大人,岂不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夜路走多了,总归会遇见鬼的。”
曾谦眸色微沉。
赵无忧点点头,“也是,如今遇见的还是讨厌鬼。
好在我这人呢,邪祟不侵,命格太硬。
饶是这邪祟也不能拿我怎样,否则我必定要他永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曾谦深吸一口气,“敢问赵大人,如今这事你要如何处置?”
“这还用得着问我吗?”
赵无忧起身,拂袖往外走,“曾大人身为锦衣亲军,理当上禀天听,是黑是白还是听皇上发落吧!”
“你就不怕皇上怪罪?”
曾谦冷然。
赵无忧站在回廊上,瞧着大门方向努力努嘴,“看到没?这大门外头都是锦衣卫的人,这大门里头的教坊司奴才,锦衣卫也都一一排查过了,如今出了事恐怕要担干系的,也不止我一人吧!”
曾谦一怔,赵无忧已抬步下了台阶。
深吸一口气,曾谦的手,轻轻摁在绣春刀的刀柄处,紧随赵无忧其后,“赵大人有没有想过,也许这邪祟并非鬼-怪,而是你的死对头?”
心下骇然,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赵无忧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么久的不解之惑,好像突然间迎刃而解。
死对头?她如今只想着对穆百里的欢喜与眷恋,却从未想过,旁人并不知晓此事。
在所有人的眼里,她跟他是势不两立的仇敌,是死对头啊!
所以教坊司出事,在所有人的眼里就能把矛头,第一时间落在东厂身上。
倒吸一口冷气,赵无忧骤然想明白,教坊司的杀人案件其实并不是针对她赵无忧的,而是冲着东厂去的。
这叫隔山打牛,也叫做迂回策略。
“曾大人这话可不敢轻易乱说,他如今是九千岁,手握东厂大权,耳目遍及天下。”
赵无忧冷了眉目,“若然传到他的耳朵里,只怕会祸害无穷。”
语罢,赵无忧缓步离去。
到了门口,瞧着外头漆黑的夜,赵无忧微微顿住脚步。
夜色虽黯,可街边的灯光却是极好的。
昏黄的光,美丽的花灯,在风中摇曳着,耳畔是人声鼎沸,让人心也跟着浮躁起来。
曾谦行了礼,“下官会让人严加看守教坊司,等待曲云姑娘的醒转。
若是曲云姑娘有什么差池,下官会即刻上报朝廷。
到时候若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赵大人海涵包容。”
赵无忧敛眸,“公事公办,自然是最好的。
只希望曾大人能摒弃前嫌,为皇上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