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今不是春日,梨花早就败了,否则娘亲一定会很喜欢我的梨园。”
赵无忧笑道。
梨园?
梨花?
杨瑾之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里泛着少许迟滞之色,“娘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梨花,那样的白,一旦染上鲜血,就会变成噩梦。”
“娘在说什么呢?”
赵无忧不解。
想了想,杨瑾之将那块玉佩重新戴在了赵无忧的脖颈上,“合欢,娘没什么可给你的,唯有这个东西原就是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收着,千万千万不能弄丢了,知道吗?”
“娘不是说,这个是平安符吗?”
赵无忧凝眉,“娘自己收着吧!”
“娘给你了,就是你的。”
杨瑾之意味深长的望着她,“记着,千万别让你爹看到,不要轻易拿出来示人。
这虽然是平安符,可若是不谨慎处置,很容易会变成催命符。
娘累了,没办法继续保存下去,唯有交还给你,接下来的路还得你自己去走。”
“娘,你怎么怪怪的?”
赵无忧不明白,娘这是怎么了?
杨瑾之红着眼睛,“娘没什么怪怪的,娘只是、只是觉得累了,老了,再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呢——娘相信合欢会自己保护自己的。”
她俯首,将略显粗糙的面颊贴在女儿的额头,“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不必顾及我,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娘?”
赵无忧心头一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窜动,微微泛着疼。
“娘最后再说一遍,娘老了,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叫合欢吗?”
杨瑾之笑问。
赵无忧摇头。
杨瑾之低低的开口,“因为有人跟我说,她此生再难见合家之欢,是故这合欢便成了她此生遗憾。
她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尽欢尽乐,免去生离死别之苦。”
闻言,赵无忧蹙眉望着杨瑾之,“娘,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怎么了?”
她想着,母亲难不成又犯病了,正要去叫温故,却被杨瑾之一把拽住。
一声叹息,杨瑾之将那个木箱子取了出来。
早前为了调查红绳子的事儿,赵无忧打开过这个箱子,可是她没想到娘亲此刻竟然想起了这个,当下有些发愣。
“娘?”
赵无忧几欲阻止,“你累了,该好好歇着,爹很快就会回来。”
“所以我要在你爹回来之前,在娘还保存一丝清醒之前,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一下。”
杨瑾之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个箱子里装着的,都是你小时候的东西。
有些已经遗失,而有些却被娘捡回来小心的保存。”
看得出来,杨瑾之也在犹豫,但她犹豫的成分并不多,更多的是一种眷恋,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意。
她含泪望着自己的女儿,从嗷嗷待哺,到了此刻的身段颀长,要用仰望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