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安疾步跟在雪兰身后,招致王少钧那吃人的眼神,时不时的荼毒。
陆国安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兰姑娘如今这般狼狈,为何非要见千岁爷,还是回房去歇着,等着身体养好再见千岁爷不迟。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不怕千岁爷计较?”
“他要计较的不是我的容貌,也不是我的狼狈。”
雪兰全然不顾。
陆国安真当想出手,可总不能在东厂里出手。
雪兰现在有伤在身,约莫不是陆国安的对手,可若是因此而让雪兰伤上加伤,陆国安不敢预料这千岁爷会不会罚自己去受几天鞭刑。
书房外头的沈言,见着雪兰急匆匆的行来,当下上前拦阻,“站住!
没有千岁爷的吩咐,任何人不许入内。
兰姑娘,得罪了!”
陆国安当即上前与沈言并肩而立,拦住了雪兰的去路。
“哥!”
雪兰朝着窗口一声喊。
惊得陆国安当即瞪大眼眸,这雪兰姑娘果然不是善茬,这样一来,岂非人人都要知道雪兰和穆百里的关系?陆国安急了,“兰姑娘慎言!”
雪兰冷笑两声,“你们都在害怕什么呢?你们不都是千岁爷的心腹吗?”
“隔墙有耳。”
沈言善意提醒。
“既然是隔墙有耳,想来千岁爷也该听到我在说什么。”
雪兰眸色微沉,“让开!”
“让她进来!”
房内,传出穆百里低沉的声音。
沈言与陆国安对视一眼,终于让开一条路,眼见着雪兰走进书房,只能各自退开半步守在门外,不敢吱声。
听千岁爷这声音,似乎是动了气。
千岁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雪兰进去的时候,穆百里正坐在案前提笔批红。
这两日赵无忧那头出了事,内阁便给东厂施了压,这一大摞一大摞的折子都送上了东厂九千岁的案头,若是有什么纰漏之处,那东厂就不好对朝廷交代。
穆百里并非逆来顺受之人,只不过雪兰突然进来,将他的思绪硬是从全盘计划上给拽了回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雪兰瞧见自己的确很忙,忙得无暇见她。
雪兰的确看到桌案上这些折子,当场愣了半晌。
那张浓墨重彩的脸,无温的抬起,隔着厚厚叠叠的折子去看她,“有事吗?”
雪兰惨白了一张脸,“哥哥最近很忙吗?”
“还要本座提醒你?”
他问。
她敛眸,“我受了数日鞭刑,哥哥似乎还没有满意。
我承认,赵无忧这件事——”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穆百里压根没有听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回去歇着吧!”
雪兰深吸一口气,徐徐褪去外头的披肩,她慢慢转身将满是血痕的脊背转向穆百里,“这便是哥哥的恩赐,哥哥觉得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