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朝堂,我如履薄冰,不敢懈怠。
简衍,我累了,如果此时此刻你也不能理解我,支持我,我想我——”
简衍一脸愧疚,“对不起合欢,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信任你,只是我觉得穆百里看你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赵无忧嗤笑,“不过是想把我拆骨入腹罢了!
你别忘了,他是会吃人的。”
闻言,简衍身子一颤,眸中略带惊惧的望着赵无忧,“合欢?”
“我会自己小心。”
赵无忧敛眸,一脸的倦怠,“夜深了,你回去吧!”
“可是你的身子——”
简衍担心的望着她。
“没有你,我也活到了十八岁,难不成以后都不活了?”
她笑得凉薄。
简衍点点头,“若你有事,大可叫我一声,我就在隔壁。”
赵无忧颔首,不再看他。
寂静的屋子里,只剩下赵无忧一人独坐待天明。
东厂既然决定留下王少钧,那么明日王少钧就该处斩了。
这些事儿,她不会沾手,免得来日算起账来,穆百里还得扯上她来陪葬。
逼死王唯庸是她的事儿,处斩王少钧,就该是穆百里的事儿了。
她开始盘算着,回到京城该如何说。
不远处还住着含音,含音怀着孩子,回到尚书府又该如何安置。
父亲出使,按理说再过两月就差不多该回来了。
在父亲回来之前,她必须全权把控京城的局势,以免风云骤变,让父亲措手不及。
想得多便脑仁疼,然则以后再也不会穆百里,来伺候她了。
穆百里也觉得头疼,雪兰这一出,打乱了他的计划。
这以后,怕是会有把柄捏在赵无忧的手里了。
赵无忧是谁?狡猾得跟狐狸转世一般,稍有风吹草动,她便能嗅出个所以然来。
是故王少钧这事儿,这黑锅他得一个人背着。
这还真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来日万一出事,可就是东厂的全责。
雪兰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穆百里,身长如玉,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不知在想什么,负手而立,只是望着漆黑的远方。
深吸一口气,雪兰扭头望着一旁的陆国安,“都准备好了吗?”
陆国安颔首,“督主吩咐,一切照兰姑娘的意思办。”
“好!”
雪兰转身朝着地窖走去。
这儿早前是关着简衍的,如今腾出来关着王少钧。
黑暗的世界里,只点着一根蜡烛。
门开的时候,风吹进来,烛光摇曳,让地窖里更是昏暗了几分。
王少钧听得有脚步声进来,可他身上没有半点气力,只能勉力撑在床边上,凝眸去看门口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