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中,尽管酒囊饭袋不少,但还是些人,用自己的一生,坚守在这微末的岗位上。
见王苍的表情变幻,马成笑说道:“哈哈,这都是先祖的功绩,不是老夫的。
老夫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队率,品秩与你相同。”
“况且,王苍你在边地立下几十年未有之大功,老夫与你比,不过是腐草荧光比之于天空之皓月罢了。”
见马成话语中的落寂与自谦,令王苍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屯长杜飒、想起了前几任的武泉塞尉山苴。
虽然这些人无甚大功绩,品秩也低,可正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撑起了整个汉朝的大厦,使其不会马上倾塌。
“马队率!”
“嗯?”
马成疑惑的看了王苍一眼,发现后者脸上的表情异常认真。
“马队率,您的年纪已大,为何不考虑将这种昼夜颠倒的差事交给子嗣?”
“子嗣?”
马成自嘲的笑了笑,回道:“自老夫接过先考做了几十年的羽林郎以来,一直未曾娶妻。
就连宫外,也是许久未曾出去过了。”
“至于说出去能干啥?不过是跟那些年轻人一同逛逛女闾,或是找个酒垆,当街吃两杯酒罢了。”
马成的心态很好,见王苍欲言又止,笑道:“不要和老朽我说,没有留下子嗣,于祖不孝之类的话。”
“想在洛阳过日子,以老夫的俸禄,养不活一家老小。
甚至因为老夫年幼大病一场,家中能变卖的都变卖了。”
“如今剩下的,不过是手上这把斩马剑了。”
轻若无物的提溜几下手中剑脊宽厚,通体修长的斩马剑,马成看了眼寝殿闭合的紧紧的殿门,说道。
“此剑,还是孝章帝赐给大父的。”
“大父临走前,视若珍宝的将此剑交给先考。
先考走时,又将它交到老夫手上。”
“老夫时日可能无多了。
这把斩马剑,就送予你了。”
“这。。。”
王苍的话还没说完,马成就打断道:“不要想着拒绝。
这死物留在老夫手上,不如留给你多杀些异族。”
“不过。。。”
说到这里,马成的老脸上闪过一丝柔和。
眼神中,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久久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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