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已足,几只凶僵尸像是见到了天敌,在原地逡巡不已,踌躇不敢上前,林嘉却借势而起,当先一步,口中暴喝如猛虎咆哮、舌绽春雷:“跪下!”
言如法随,四只冥僵尸三只前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头面紧紧地贴在地面,尾巴紧紧夹在后腿之间,喉间发出了臣服的呜咽。
只有那天生凶性最著、又有双翼的“落日穷奇”不甘心束手就擒,当空咆哮一声,双翼鼓荡间挣脱了那无形的威压,四爪一伏一蹬,身形带着腥臭的风声拔地而起,就想高飞逃离。
林嘉养势已成,哪里会让它这样容易逃脱,阵法中白光一闪一现,林嘉已是瞬间出现在这落日穷奇的身下,左手一扬,顺势攥住了那根由人类的脊椎骨组成的尾巴。
口中一声猛虎般的厉啸出口,已是一把将这足有两丈大小的凶僵尸摔落在地,一蓬碎骨四处飞溅。
这并不算完,西方白虎凶性最甚,林嘉左手紧攥那长尾不放,右足上前一步跺下,喀拉声中,那落日穷奇的后腰处已是破开一个大洞,无数白骨尽皆化为碎片。
它两只前腿几下就将地面刨出一个深坑,眼中的紫光早就明灭不定,獠牙密布的巨口中也开始发出求饶的呜咽。
只是时机已过,哪里还有逃生的机会?
林嘉手中白虹宝剑连鞘再挥,犹如一根钢鞭般抽打在这恶僵尸的胸腹间,将它一击打得蜷缩在一处,下一刻剑尖处白光亮起,这落日穷奇仿佛也知道末日将近。
抬起头来,凶性再发,想要探头咬上一口。
便在此时,那剑尖上一道月牙状的剑罡射出,没有风声,没有动静,无声无息的没入到这冥僵尸的身体之中。
它一时顿在那里,眼中明灭的紫光瞬间熄灭,下一息,全身就无声崩解,骨骸一片片掉落下来,还未落地就再次分裂、碎散,仿佛眨眼之间。
那刚才还咆哮如雷的冥僵尸就化作一堆黄白色的骨末,如同细沙般铺在岩地上。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兔起鹘落间,同类死在面前,其他三只冥僵尸已是将眼睛紧紧闭起,看也不敢看,大口中开始支支唔唔的求饶。
林嘉扫视一眼,声音如带着僵尸王的威严,告诫道:“尔等应该在你们的冥界自由生活、不受约束,但这人间界却不是该来的地方,若有下次,定杀不饶,滚!”
一声即出,三只冥界凶僵尸身形就地一散,无数碎骨又撒落一地,冥僵尸僵尸灵早不顾阵法的约束而去,从此再不回头。
武三思再吃一惊,自己费了无数心血,消耗了上千灵魂才收得的四只冥僵尸,竟就这样一去不返,在那冥冥中也感应不到它们的存在。
难道面前这年轻人竟有这样的威能,言出法随不成?
这却是他见识不够,西方白虎本就是凶僵尸之祖,又是万僵尸之王,天生就对这类邪祟之地的僵尸类有压制的位阶之力,一令即出,说是言出法随也不为过。
对付林嘉,其实武三思召唤出几只白骨魔将或者九幽尸魔也比这冥界凶僵尸有用得多,奈何这也是他最爱用的招数,一旦遭人破去,那女帝亲传的“冥土邪灵阵”也顿时失了八分功效。
就见那林嘉长剑当空划落,白金色剑罡连射三记,横竖劈在那圆形的阵法光罩上,激射出明亮的白色闪电,噼啪声后,那阵法灵光悄然湮灭,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林嘉轻轻挥手,扇去了萦绕在鼻端的那股冥僵尸的臭气,似乎心情颇为舒畅,含笑对前方有点惊慌的武三思道:“还有没有厉害点的招式?似这般的却是不行。”
面对这明晃晃的打脸实在是忍耐不住,他戟指向前,嘶声喝道:“若非我鬼国今日有大事要做,那里会容你这小辈放肆!”
话虽说得硬气,只是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向身后移动,一如他生前那欺软怕硬的献媚性格。
“既然没有,那就到此为止吧。”林嘉目光转冷,面前这两个鬼将不仅是僵尸眷属,在大堂的历史上更是造孽无数。
杀害忠良大臣,屠戮无辜百姓,没有一件落下过,看那史书每每让林嘉痛恨不已,眼下得了这个替天下之人出口气的机会,他又怎能放过!
“雷亟而灭,不足以出我心头之恨,当碎而斩之!”一言即出,林嘉身形一闪而至,长剑前指,白金剑罡吐出一丈,已是将将要劈在那武三思的胸口。
死到临头,这武三思却是早有准备,他目光阴冷,右手的春秋剑当胸一挡,左手一提,一个颇为高大的身影已是挡在身前。
不是旁人,正是委顿在地的薛怀义,他鬼躯受创,眼下那金雷之力还在不断的渗透进来,被这武三思提在手里,哪里还有一丝的挣扎余地?
“武三思,我日你祖…………”最后时刻,这武周曾经的鄂国公、辅国大将领终于暴露出了流氓本色,喊出了死前死后最后的半句话来。
剑罡入体,嗤嗤有声,在破体而起的青烟中,这名高大的鬼将瞬间被斩作十七八块,又被那满含克邪之力的真炁一息间侵蚀殆尽,在空中只留下一缕烟气。
武三思狼狈不堪,那剑罡并没有被薛怀义完全挡下,透体几剑虽然被自己的格挡下来,但那剑罡却是不太好拦,也有丝丝缕缕侵入鬼躯,一时间苦不堪言。
身形借势飞退,一众挡在身后的阴兵鬼卒早在薛怀义死后就失了控制,在这方平台上狼奔豕突,被他一个个丢来挡枪,又一个个化作青烟。
虽是看似狼狈,他的逃跑却并不盲目,身形正向那金光大盛的洞中退去,目光中却也未见绝望之色。
林嘉看在眼中,心中暗自留意,只是那洞中隐隐的梵唱让他莫名的感觉有点熟悉,还是想要进去看上一眼。
剑光连闪,无论对方修为高低,斩飞了无数挡在身前的鬼物,那武三思已是将近洞口,眼中也有了一丝逃出生天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