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暇身披玉色薄纱,云鬓微斜,仍然是没有任何首饰打扮,就那样独自斜倚在软榻上的锦被间,面无表情却仍是仪态万千。
只是柔声问出一句:“外门精锐四十二人,培养五年有余,一朝尽丧,你二人有何话说?”
语言中听不出一丝愠色,却让任紫芸牙齿咯咯颤抖起来。
沈易梦面色苍白,衣衫不整,血迹处处,只是用一条白色绷带缠着胸前背后的伤口,也是摇摇欲坠,却没有像任紫芸那样害怕。
伏地一拜,颤声回道:“是弟子无能,未能为师尊分忧,但有责罚,易梦绝无二话,不过还请师尊容我将当时的情形解说分明,理清脉络。”
洛无暇美目微微眯起,玉手支颐,话语中不带任何情绪,缓声道:“说吧。”
沈易梦如蒙大赦,再叩首以谢,这才将夜来发生的所有事一一道来。
她思路清楚,口舌灵便,一来一去说得明白,只是讲述了所发生的一切和自己的应对,全然没有一句辩解和分析。
洛无暇像是悠悠睡去了,过了半晌才从瑶鼻中微微哼了一声,轻声道:“依你之见,可有什么判断结果?”
沈易梦知道这是最为紧要的问话,自己这师尊外宽内忌,那锦榻之下已不知死了多少少男少女,若再拿不出有价值的东西,自己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下柔声回道:“易梦无能,昨夜之事所有安排太过求稳求全,最终非但没能实现宗主的指令,甚至也没能试探出对方的真实底细,但也有几个信息可以确定。”
“其一、袭杀我方精锐之人修为极高,所用功法似是一件金性的法器,易梦中招之后也是深受其伤,可以判定此人定是以金雷杀死阴阳双煞的凶手。”
“其二、那先一步到达树上的修士轻功高绝,虽一直没有行动,但到最后看了我们一眼,虽未出手阻挡我们,但眼中的杀意也有显露。
我以为他早已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未曾出手应是另有原因。”
“此外,袭杀我等的法器也颇为可疑,眼下这末法之世早已没有了法宝存世。
这等快捷无伦,灵活自如的法器更是闻所未闻,其昨晚表现出来的效能已是直追法宝的层面,寻常修士当无此物。”
“作一综合,我以为那肖黑虎的所谓‘黑虎帮’背后恐怕有个不小的宗门势力在支持,内中高手也不下两人,也许趁着这长安城龙气渐消来入世求个机缘。
也许是对我魔门的动作有了提防,特地前来削弱。总之,黑虎帮这个小帮会却是我们下一步当重点关注的目标。
必要时可尽数剿灭,消除隐患的同时,引出他们背后的势力,再作决定不迟。”
说完,沈易梦已是再次拜伏在地,不敢抬头,只等候着师尊的发落。
洛无暇只从鼻端微微一哼,眼睛都未睁开,自己这大弟子参与门内事情不少,自然掌握一些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