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在王姮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别人不了解楼彧,王姮最是熟悉。
这人骨子里最是刚硬。
当初楼让那般逼迫,他都没有下跪,被楼让派人硬生生的踹跪在地上,还死死的按住。
那件事,更是成了楼彧不可碰触的隐秘。
逼楼彧下跪,简直比拿刀子去捅他更严重。
王姮若不是刚才吵架吵得晕了头,又被楼彧逼得有些心神慌乱,她也不会脱口说出这样的话。
这,不是威慑,而是作死。
但,话一出口,如同难收的覆水。
更不用说,楼彧还在步步紧逼——
王廪之事确实不是他所为,但他故意把这封“请书”拿来,还是试图威胁她。
套用楼彧刚才说的那句话: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狠手段,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不想”这种事儿,太有主观性。
过去不想,现在或是未来呢?
他将“请书”放到她面前,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手段:这次,我可以因着“不想”而帮你拦下这件事,可若是你一直不肯听话,那以后就难保了!
毕竟,楼彧再三强调,他只给王姮两个选择。
要么,做“形同陌路”的妹妹。
要么,是亲密无间的妻子。
而王姮一旦选择了前者,楼彧就无需再顾及什么情分。
旁人能够做出来的算计、胁迫,他也可以!
他甚至还能做得更狠、更绝。
一想到楼彧可能会继续威逼自己,王姮刚刚生出来的些许愧疚,瞬间化作乌有。
她微微抬起下巴,白皙绝美的面容上,写满了倨傲。
“楼彧,我是公主!是皇家贵女,你、你身为臣子,岂敢放肆?”
王姮自以为很是镇定,殊不知,她这张牙舞爪的模样,落在楼彧眼中,那就是色厉内荏。
楼彧深深地望着王姮,脸上没有笑容,眼底没有温度。
他面容冷肃,说出的话,也仿佛带着冰碴子:“王姮,你让我跪、下?”
跪下二字,最是森寒。
“难道你不该跪吗?我是公主!是、是君!”
哪怕是个假公主,也是圣人钦封。
她代表的,就是皇家。
王姮拼命的这般告诉自己,强行挺直了自己纤细的小身板儿。
楼彧眸光幽深,宛若黑洞,几乎要把王姮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