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仅低估了我们的精神力量,也低估了我们的身体力量。有意思。
“你们现在必须跟我来,”他说,用尽全力对我施加他的意志,但我看得太清楚了,不会被他愚弄。“出来,我的追随者们不会伤害你们。”
“你在骗我们,”我说,“你把你的追随者们打发走了,你想在他们回来之前让我们出去,因为你不想让他们看到你从教堂里出来。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你进了教堂!”
加布里埃尔又发出一声轻蔑的轻笑。
我把手放在他胸口,试图把他推开。他可能和马格纳斯一样强壮。但我拒绝害怕。“你为什么不想让他们看到?”我低声问,凝视着他的脸。
他的变化如此惊人、如此可怕,以至于我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他天使般的面容似乎枯萎了,眼睛睁大,嘴巴惊愕地向下扭曲。他的整个身体变得相当扭曲,好像他在努力不咬牙切齿、不握紧拳头。
加布里埃尔退后了。我笑了。我并不是故意的,但忍不住。这很可怕。但也很滑稽。
这种可怕的幻觉(如果那是幻觉的话)极其突然地消失了,他又恢复了常态。甚至那崇高的表情也回来了。他在一连串的思绪中告诉我,我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但如果其他人看到他从教堂里出来,会感到害怕,所以我们应该马上走。
“又是谎言,”加布里埃尔低声说。
我知道这种强烈的自尊是不会原谅任何事的。上帝保佑尼古拉斯,如果我们骗不了这家伙!
我转过身,拉起加布里埃尔的手,沿着过道朝前门走去,加布里埃尔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又看看我,她的脸苍白而紧张。
“耐心点,”我低声说。我转身看到他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背对着主祭坛,他盯着看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我看来他很可怕,令人厌恶,像个幽灵。
当我走到前厅时,我用尽全力向其他人发出召唤。我这样做的时候还大声地对加布里埃尔低语。我告诉他们如果想的话就回来进教堂,没有什么能伤害他们,他们的首领就在教堂里,站在祭坛前,安然无恙。
我把声音说得更大,在话语中注入召唤的力量,加布里埃尔也加入了我,和我一起齐声重复这些话。
我感觉他从主祭坛朝我们走来,然后突然我失去了他的踪迹。我不知道他在我们身后的什么地方。
他突然抓住我,在我身边现身,把加布里埃尔摔倒在地。他试图把我举起来扔出门去。
但我反抗他。拼命回忆起我所记得的马格纳斯的一切——他奇怪的走路姿势,还有这个生物奇怪的移动方式——我把他扔了出去,不是像把一个沉重的凡人扔得失去平衡,而是直接把他扔到了空中。
正如我所料,他翻了个跟头,撞到了墙上。
凡人被惊动了。他们看到了动静,听到了声音。但他又消失了。而加布里埃尔和我在阴影中看起来和其他年轻绅士没什么两样。
我示意加布里埃尔让开。然后他出现了,朝我冲过来,但我察觉到了将要发生的事,闪到了一边。
在离我大约二十英尺的地方,我看到他四肢摊开躺在石头上,带着十足的敬畏盯着我,好像我是个神。他长长的赤褐色头发乱蓬蓬的,抬头看时棕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尽管他的脸有着温柔无辜的神情,但他的意志却向我袭来,一连串炽热的命令,说我软弱、不完美、是个傻瓜,他的追随者一出现就会把我撕成碎片。他们会慢慢地烤死我的凡人爱人,直到他死去。
我默默地笑了。这就像老喜剧中的一场荒唐打斗。
加布里埃尔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看着。
我再次向其他人发出召唤,这次发出召唤时,我听到了他们的回应、疑问。
“进教堂来。”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就在这时他又站起来,盲目而笨拙地愤怒地朝我冲过来。加布里埃尔和我一起抓住了他,他动弹不得。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极度恐惧,他试图把獠牙刺进我的脖子。
我看到他的眼睛圆睁着,空洞无神,獠牙从他抿起的嘴唇上露了出来。我把他扔回去,他又消失了。
其他人越来越近了。
“他在教堂里,你们的首领,看看他!”我重复着,“你们任何人都可以进教堂。你们不会受伤的。”
我听到加布里埃尔发出一声警告的尖叫。但已经太晚了。他在我面前突然站起来,就好像是从地板里冒出来的,打了我的下巴,猛地把我的头往后一甩,以至于我看到了教堂的天花板。
我还没来得及恢复,他就在我的后背中间狠狠地打了一拳,把我打得飞出了门,摔到了广场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