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卫生间里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萧逸坐在床边,真是感觉度秒如年。
可是,就在这时候,却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萧逸心里一惊,却也急忙走到前厅,开了杏林堂的大门。
门开处,却是一脸焦急的牛庆荣站在门前,满头大汗,一见了萧逸,一把拉住了萧逸的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萧,萧医生,救命啊,出大事儿了。”
“怎么了,牛大哥?你别着急,慢慢说。”萧逸反握住了老牛的胳膊,悄然度了一点真气过去,帮他镇定气血。
“我一个伙计的老婆,今天上午生的孩子,本来都好好的,可是,晚上突然就大出血了,家人也都没注意啊,这会儿,人都快没气了。这里离医院远着呢,等救护车到,人铁定就没了。您快过去看看吧。”老牛得了萧逸一丝真气,气息终于平静下来,一口气说道。
“怎么会这样?快走!”萧逸知道人命关天,哪敢耽搁,急忙回手简单关了房门,就跟着老牛匆匆去了。
那产妇就住在离杏林堂不远的一处民居里,萧逸到的时候,产妇家里已经哭成了一团。再看那产妇,脸如金纸,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产妇的丈夫,是老牛饭馆里的伙计,哭得鼻涕老长,扑到了老牛身前:“老板啊,这可咋办啊?我老婆要是没了,我和这小小的娃娃,可怎么活啊?我也不活了。”
“没用的东西,你哭什么哭?这不是萧医生来了吗?还不赶快起来搭把手,给你老婆治病。”老牛心里虽然一样地焦急难受,却是大声喝骂道,给那伙计长点信心。
可是,那伙计伤心过度,已然拿不成个了,堆缩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萧逸挥了挥手,示意别人把他先拉出去。
而后,快步走到了产妇跟前。
此刻,不用诊脉萧逸也知道,产妇流血过多,气血崩溃了。
虽然是第一次来英国,不过萧逸这段时间也对国外的一些情况,有所了解。对于他们对待生孩子的态度,萧逸很是不赞同。很多国外的妇人,一生完孩子,少则三四天,多则十几天,就又回到工作岗位上去的。这对于女人来说,损伤之大,简直无法估量。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老外体质和国人大有不同之处,可是身在国外的华人,却也有样学样,秉承了人家的传统。殊不知,以华夏人的体质,产后百骸空虚,这月子病真能要人命的。
这产妇也是,上午生了孩子,中午就出院回家了。结果,家人也不当回事儿,大出血足有一个小时了才发现,还以为产妇是在睡觉呢,直到鲜血渗出了被子,才发现了异常。
萧逸一边在心里无限腹诽着这帮人对待生产的草率态度,一边即刻拿出了银针,火速地刺入了产妇腹部的几处大穴,先行止血。
只是,留针之后,血虽然即刻止住了,产妇却是依旧昏迷不醒,并且,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萧逸即刻施针内关、神关、足三里等穴位,施以急救。
而后,从怀里取出了一粒九死还魂丹,添入了产妇口中。
那九死还魂丹的功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虽然,产妇情况危机,但是在那九死还魂丹的强大药力之下,还是终于悠悠转醒了。
“老婆!”那产妇的丈夫本来已经绝望地要自绝了,如今,却是看着老婆奇迹般地转醒了,这一惊一喜非同小可,像疯了一样扑到了老婆床前,再度放声大哭。
萧逸气恼地把他拎到了一边,沉声说道:“不准哭了,好好的人都被你哭得没了信心。走,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跟我去杏林堂抓药,不出五服,你夫人自然痊愈。”
“好好,医生,谢谢您!您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啊。”
萧逸却是没有理会他,自顾提起笔来,笔走龙蛇,开了一张调养气血的药方,交到了那伙计手里,而后,又嘱咐家属,注意月子期的包养,不可掉以轻心。然后,萧逸才擦了擦手,离开了产妇家里,和那伙计一道,回杏林堂抓药。
那伙计激动地语无伦次,一路上唠唠叨叨,说不尽的感谢话。
萧逸面对着伙计的道谢,一直是面带微笑,不以为意。这类大出血,在西医看来,可能很是麻烦,严重的甚至要切除子宫,不过,在萧逸治来,却是容易得紧,前世今生,治了不知道有多少例了。
所以,萧逸自然宠辱不惊,淡然得很。
可是,就在二人走到了离杏林堂堪堪几十米之处时,那伙计却是惊诧地发现,萧逸竟然突然停住了脚步,并且,一股凛冽至极的气息,从他身上透射出来,几乎令那伙计站立不稳。
“萧,萧医生,您这是怎么了?”伙计疑惑地问道。
萧逸却是没有回话,下一秒,身子已经化作了一道残影,向着乔治街街尾处掠去了。
“呃”伙计差点没吓死,惊诧欲绝,哆哆嗦嗦地挪到了杏林堂门口,向里一望,这才发现,杏林堂大门开敞着,好几把椅子都倾翻在地上,甚至几个药匣子也掉了下来,中草药散落了一地,竟然是出事儿了。
而此刻的萧逸,身形早已经到了一里开外,刚刚虽然没有走到杏林堂门口,萧逸却已然觉察到了一抹阴冷残暴的气息急速地掠向了远方,并且,萧逸强大的神识,也隐约听到一个女子低弱的呼救声。
那声音,赫然竟是舒婉!
那一声短促的呼救声,就如同刀子一般,扎到了萧逸的心上,让萧逸瞬间冷到了骨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