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量叶夫人,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十指纤纤一直在抖,显然是冷得不行。徐其容赶紧掐了一把叶夫人的腰,袄子里面,竟然只是单衣。忙把自己的手炉塞到叶夫人的手里。碰到她的手指,只觉得那一双手,比这空中飘的雪还要冷得沁骨。
叶夫人自从上次被叶临踢了之后,就一直在养病,叶临倒也照顾得无微不至,各种名贵的药材、大补的膳食,小心伺候着。一直养了这一年多,人才好了些,可以下床了。如今这在风雪里这么一冻,只怕又要病倒了。
徐其容问道:“是他让你现在出来收集雪水的?”
叶夫人奇道:“我又不是有病,平白来做这吃力的活儿。”
徐其容觉得这叶临简直是有病,好不容易把人给养好了,又这般往死里作践!当下就怒了,道:“你且进去,我跟他说去!”
叶夫人却抿了抿唇,扯起一抹笑来:“小姐不必因为我们夫妻的事情动气,他心里不舒坦,不过是让我冻一冻,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姐你是来剪花儿的吧?旁边那株比这株好,你只管挑花骨朵多的剪就是了。”
徐其容对叶夫人这幅态度很是不解:“你会冷死的!不冷死,你也会病死的!”
叶夫人摇了摇头:“小姐这话说得不对。我怎么着也是商家的女儿,他怎么着也是人们口中的神医,哪里那么容易就死掉了?”
这就是仗着医术好拿生死不当回事了?
徐其容张了张嘴,反而被灌了一口冷风,咳嗽了几声,心里想着,不仅是叶神医有病,就连这叶夫人,看着也像是脑子有病的,难怪进了一家门!以后自己再也不要理会他们俩的事情了!
然后就真的不理叶夫人了,从采榴手里拿过剪刀,秋浓和采榴挑好了花枝拉到她面前来,她再从袖子里面伸出拿着剪刀的手来去剪那花枝。
明明怕冷怕得不行,偏要自己去剪才乐意!
秋浓看到自家姑娘这副样子,哭笑不得,只好道:“姑娘站远着一点,这雪化在花枝上,湿漉漉的,小心甩你脸上……婢子再拉过来一些便是。”
徐其容摇摇头,并不动:“要是拉坏了,叶神医要找咱们麻烦呢!”
秋浓扑哧一乐,徐其容整个人罩在斗篷里面,露出小巧白皙的脸来,一动一动的,像极了以前风波楼养的那只叫桂鱼的松鼠。
徐其容见秋浓笑自己,也不当回事,指着稍高的枝桠上,道:“那枝好,你帮我拉下来!”
秋浓试了几下,根本够不到,正要去马车边叫车夫来帮忙,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徐其容就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旁边,把一把竹骨伞直接撑搁在了她头顶。一个修长的身影走到秋浓身边,把徐其容之前指的那枝腊梅花掰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剪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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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其容的第一感觉是,这人长得很高,比她爹爹还要高一点点,应该是有八尺的。是一个男子无疑。
那人开口,声音有些尖细,然后他自己先反应过来不对味了,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然后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清朗温润,有如美玉相击的声音:“剪吧!”
徐其容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声音。
去嫌头上竹骨伞的手,就缩了回来。既然是一个陌生男人,她还是不要露脸的好,一层斗篷,一把撑开的竹骨伞,徐其容觉得,自己没有看清男子的模样,男子也看不清自己的模样,倒不会跟闺誉扯上关系了,只当人家路过,顺手帮了个忙罢了!
于是便抿了抿嘴,没开口,伸出剪刀摸索着一刀剪下了那枝腊梅花。
徐其容看到男子把手里的腊梅花递到了采榴手里,采榴怔愣了一下才接过来,然后听到男子道:“这里的腊梅花开得真好,你帮我也剪一枝吧,就当是谢谢我了。”
徐其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信手拉了一枝比较好剪的新枝递到了自己面前来。徐其容抿了抿嘴,照样一剪刀剪了下来。
那男子得了花,便不再开口,拿了那花。又伸手取走了徐其容头上顶着的竹骨伞,转身朝着外面路的一头走去。
徐其容整个人缩在斗篷里面,皱着鼻子看过去。只觉得那人有些瘦削,身上披着的白色貂毛长披风,一只手擎着画了傲雪墨竹的竹骨伞,踩着黑色鹿皮靴,竟走出了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来。
前方路口站着一个双髻童子,那童子穿得跟个球似的,缩头缩脑的跺脚等着男子。似乎是嫌他走得太慢。
采榴啧啧,道:“姑娘,你刚刚是没看到他的脸……要婢子说。那陆雁杭再好看,跟这位爷也是不能比的!”
“跟姑娘说什么荤话呢!”秋浓皱了皱眉,然后对徐其容道,“姑娘。婢子刚刚看了。那人腰间的玉带是绣着如意纹……依稀见小王爷也束过这种样式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