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男孩也不回答,只是冲着院外树后耸了耸鼻子,哼了一声。若水生怕两个人又起冲突,急忙赶上前去揽住了男孩的肩膀,亲切地问道。
“小弟弟你的爹娘呢?我与大哥初来乍到,虽未曾备下厚礼,但是也应该近前拜谒。”
男孩沉默良久,眼圈再次泛红,低下头小声说道。
“……他们已经不在了。”
“啊?额,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
若水连忙道歉,想安慰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反反复复的叨念着这几个字。高大壮更是面露不忍,便再不多说,举起铁锅就去往树后烧水去了。哄孩子这种活计他着实不在行,还是赶紧躲到一边去,别再招惹人家就是了。
“姐姐要是觉得对不起我,那就给我做好吃的就行了。爹娘走了好几天,这些日子我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
男孩眼中仍有泪光闪动,嘴角却是已经扬了起来。明明是他幼年丧亲,倒反过来安慰起了不知所措的若水。
怪不得之前那几个彩虹团子吃的如此之快,原来是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寻常饭菜了~听他说话的意思,想来爹娘也是新丧不久,正是最无助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坚强至此,初相识时愣是丝毫看不出他所经历的坎坷。
看着如此懂事的可怜孩子,若水再也忍不住,泪水便似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了。
她来自异世,心里最是懂得这种与至亲之人再也无法相见的痛苦了,心下马上就恨不得将这孩子搂到怀里好好的心疼一番。
“想吃什么,姐姐马上就去给你做!”
第十八章 孤儿
男孩名叫任勇,他的爹娘生前与大多数凤统县的百姓一样,以养鸡为生,有着自己的一个小作坊。
任家世代养鸡,到了任勇的爹爹这一辈,更是对这一工作颇有心得。
短短的十年内,不仅将自家的作坊扩大的几倍,更是改进了鸡舍,重新调配了饲料,饲养出了肉质鲜美、体型匀称的优质鸡。
好的产品就代表了更好的收入,任家的养鸡作坊越做越大,十里八乡争相传诵。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风头太劲的任家便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巧合的是,那不容任家做大的有心人,正是与若水两兄妹发生了冲突的那家号称凤统县最大的作坊。
做派如此嚣张,定是后台强硬。若水稍一打听,便得知了那个作坊的主人名为许让利,正是凤统县县太爷第七房小妾的娘家弟弟。县太爷最是宠幸七房的小妾,连带着那名为“让利”却实为一毛不拔的小舅子也升了天。
县太爷为官数载,之前倒也算是勤勉。凤统县除了种植农作物以外,养鸡的副业更是发展的有模有样,论起经济实力来,甚至比周边的县区还要强上许多。
可哪知自从县太爷纳了那房“红颜祸水”,枕边风吹了个通透,小舅子的作坊一起,其他的养鸡人却遭了殃。
许让利连哄带吓,接连吞并了作坊周边的数家商铺,将硕大的地方全都改成了自家的鸡舍。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养鸡的同时兼任一下凤统县的地标性建筑倒也划算。
可是那许让利根本就不是个养鸡的材料,没攀上县太爷这个高枝儿之前,就是个好吃懒做却又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社会毒瘤,乍一开起了作坊,百两购进的鸡苗,个把月就给死了个精光。
吃一堑长一智,他倒是不敢再贸然自己瞎搞,但是那“一智”,长得也着实歪了些。
他打着县太爷的名号,无偿征用了附近几家养鸡作坊的老板,逼着人家给自家的作坊打工。
所谓同行相轻,就算给钱都不一定肯尽心,更何况一毛不拔的许让利是让人家白白出力。
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了,鸡苗好歹不至于全都死得那么利索,但是大部分都是病病歪歪的,不长膘也不长个儿,比那普通家养的鸡都不如,又怎么可能卖出好价钱。
这下子许让利不乐意了,不仅把人都赶了出去,更是把人家赖以生存的作坊全都砸了。而他自己,则是又寻了新的一批人来打白工。
这批人为了保住自家的基业,也顾不上使坏了,对那许家的产业是要多尽心有多尽心。可但凡是养殖业,就不可能没有个把或病或死的牲畜。
偌大的养鸡作坊,见月的死上个把只鸡正常的很,但在许让利的眼睛里,那就是明目张胆的给他上眼药。
敢给县太爷的小舅子上眼药,那还得了!于是新一轮的“撵砸抢”又开始了……
这样的事发生了没几轮,全凤统县的百姓们就都明白了。于是,大规模的改行运动开始了。
百分之八十的养鸡作坊都关门大吉了,他们有的种起了粮食,有的打起了跑船、盖房之类的短工,剩下的也大部分改成了养鸭、养鹅。几个月下来,整个凤统县,除了许让利,竟然就剩了任家一个养鸡作坊了。
任家的作坊开得偏远,向来与许家井水不犯河水。任勇的爹对许让利的做法也略有耳闻,但是他生性倔犟,又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对这事浑不在意。
可惜那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