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是秦追的黄金时代,这一年他20岁,凭百浪多息第二次奔赴斯德哥尔摩,这次他连亲朋都懒得叫了,自己一个人过去领奖,但也不是没有旅伴。
玻尔兹曼、米列娃、伦道夫三人组凭借电子显微镜摘下了今年的物理学奖,因此和秦追一起出发。
去年爱因斯坦也拿了诺奖,今年米列娃立马跟上,很难说诺奖委员会的老头们是不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才把他俩拿奖的时间排这么近。
秦追轻车熟路地从古斯塔夫五世的手中接过获奖证书,和对方握手:“真高兴再次见到您。”
古斯塔夫五世乐呵呵的:“这几年的诺奖都很有意思,你那个金发朋友没来吗?我还想听你们唱《小夜曲》,听说Dr。泰格在故国是一名歌剧演员。”
秦追心想戏曲和歌剧可不是一码事,嘴上回道:“我的朋友大学快毕业了,正忙着找工作呢。”
古斯塔夫五世锐评:“他完全可以做一个音乐家。”
秦追:那奥格登就要收拾收拾去继承他老爸的千万家产,吹不成萨克斯了。
等到玻尔兹曼去领奖时,古斯塔夫五世表示:“恭喜您加入诺奖俱乐部,玻尔兹曼先生。”
玻尔兹曼颤巍巍地刺了一句:“哦,是的,我还以为我活着的时候赶不上了,谢谢你们。”
古斯塔夫五世:……
人年纪大了,顾虑就会变少,玻尔兹曼在发表获奖感言时又阴阳怪气了一通诺奖委员会,丝毫不顾及委员会里有多少他的同龄人,大家都是健康欠佳的老头。
秦追捂脸,努力憋笑。
弗里茨。哈伯有一句话说得对,那就是瑞典菜没什么好吃的,诺奖晚宴的那些连菜单都要事先保密的大菜也没有秦追故乡的火锅适口,好在这辈子吃不了几回,也就罢了。
秦追又揣了一兜金币巧克力走,匆匆出发回家,这次秦追选择的回程路线是坐船去德国,再从德国回瑞士,这条路线更短,路上可以去西门子购置一些仪器,包括20万倍率的电子显微镜回他的实验室。
途径丹麦的港口时,秦追下船买些蓝奶酪和曲奇饼,还有当地特色的手工台布和银制品,准备带回去给家里人做礼品。
有人在他背后喊了一声:“Dr。泰格,我们好久不见。”
是口音很重的英语。
秦追闻言转身,看到一个胖墩墩的男人正笑着看他。
这男人有一个极具斯拉夫特色的高鼻子,穿着厚实的大衣,戴着皮帽,秦追睁大眼睛,从脑子里搜出对方的名字。
“朱利安船长!”(163章出场)
秦追还记得在六七年前,他从国内出发,带着知惠、格里沙要穿过战时的欧洲去瑞士给罗恩做心脏手术,途径彼得格勒时,他经由格里沙父辈的朋友,给工业区的工人们做义诊,其中一个工头叫彼得。
而彼得大叔的弟弟,也就是面前的朱利安先生,是民用货船海狮号的船长,那时他们驾船在瑞典和俄国之间来回航行,赚了不少战争财,听说秦追三人要去瑞士,还驾船免费把他们送到了瑞典。
朱利安很高兴秦追还记得他:“科学家记性就是好,我还怕你忘了我呢。”
秦追笑道:“您看起来比以前胖了些,但我还认得出来。”
其实朱利安不只是胖了,他还老了,脸上的皱纹比以前多了许多,不然以秦追的记性,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能立刻叫出他的名字。
离开船还有半天,秦追和朱利安船长一起到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朱利安在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这儿的羊肉不错,泰格,你看起来还是那么瘦,应该多吃些。”
秦追不好意思道:“其实我饭量挺大的,朱利安船长,彼得大叔他们还好吗?”
朱利安船长给秦追倒水:“彼得?哦,他牺牲了。”
秦追怔了怔,声音低沉下来:“我很遗憾。”
朱利安反过来安慰他:“别难过,小伙子,战争就是这样,彼得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我们的理想国已经建立起来了,往后他的精神与我们同在。”
秦追不经意间想起,彼得大叔是第一个叫他达瓦里氏的人,因为他免费给工人们看病,要是没有彼得大叔帮他们联系朱利安船长,秦追他们前往瑞士的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波折。
彼得大叔居然已经去世了。
谁知当年一声再见,到最后却成了永别……
朱利安转移话题:“我叫住你不只是因为看到了熟人想和你叙旧,还因为格里戈里,他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你在回来的路上会经过这个港口,托我将一样东西送给你,他预料得真准。”
以通感家族的亲密性,哪怕通感次数不多,格里沙也依然能准确判断秦追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