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些时日,沈家会有商队南下,到时候叫芸娘跟着一起去,”
沈枫棠已有打算,“离开京城便没了闲言碎语,她也可以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沈枫棠决定最后再帮芸娘一次。
等沈家拿下皇商竞选,便会组织商队南下经营,芸娘自小跟在她身边,眼界见识都是有的,跟着去做个管事,也能自已养活自已。
“家主慈悲。”
张妈妈也觉得是个好办法,“那便暂时将她锁在静室里吧,门口让丫头们看着,不许男人靠近。”
沈枫棠点头,然后又道:“说起这个,张妈妈你也瞧见了家里的情形,下人离心者众多,后宅不得安宁。我请你来就是觉得你见多识广,很会看人,所以从今儿起,便由你来掌管府中人事,尽快将能用可信的都挑出来,其余的,若没犯过事,便将身契还给他们,让他们自行去找下家。”
“若有做过叛主之事的,关起来一并报给我,过两日我打算去趟中市,正好将他们发卖了,再寻些可靠的下人回来。”
对芸娘沈枫棠或许还会念着几分旧情,不想看着她真的去死,但对其他背主的下人,她就没那么多精力去管了。
总归都是有身契的,不合用发卖了便是,中市繁盛,只要舍得银子,总不会找不到人用。
张妈妈初来乍到,最是不怕得罪人的时候,知道这是沈枫棠给他机会,如果她办得好,以后定会更得主家信任,故而十分郑重的答应了下来,然后便先去安置还在昏迷的芸娘。
沈枫棠又看向苏小蝶,问道:“哭够了吗?”
苏小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让我干什么,直说就是了。”
“张妈妈刚来,不了解府里的情况,你素来心眼多,府里谁能信谁不能信,应该心里有数吧?”
沈枫棠不客气的差遣,“你跟着张妈妈一起,给她先寻几个可靠的帮手,若是之后还有人不肯听话,你看着处置,别再像刚才那般被人围攻只会傻站着,还得我来救场。”
苏小蝶自知刚刚那差事她办得不够漂亮,也不好意思还口,只是嘟囔道:“知道了,谁也没你心眼多。”
沈枫棠这才又露出笑容,伸手捏了捏苏小蝶的脸颊,然后转身走向还在院门口的管事们,歉意道:“家里的琐事让诸位跟着操心了。此间事已了,咱们回议事厅继续说皇商的事情吧。”
绣房管事乌娘子笑着回礼:“大小姐行事利落,本也用不着我们,只是我们都是沈家的管事,若是不来,才是不懂规矩。”
沈枫棠看向乌娘子,以往对她的印象却是不深。
前世她没管过绣房的事情,只记着后来秦逸为了讨好科举主考官将沈家绣房直接送了出去。
她依稀记得那时绣房里很多绣女都不太想离开沈家,好似是有管事先起了头,又帮着挨个劝说,才让绣女们松了口,愿意去了。
若是后面没有变故,那位帮着秦逸得偿所愿的绣房管事,就应该是眼前这位乌娘子。
“乌娘子是什么时候来沈家绣房的?”
沈枫棠开口问道。
乌娘子微笑回道:“去年三月来的,如今已经满一年了。”
她未有谦称,可见与沈家只是雇佣关系,并无身契,却是能直接坐上绣房管事,这其中只怕另有门道。
沈老夫人用人素来谨慎,而她之前从未插手绣房,那这乌娘子只可能是秦逸的人。
既如此,她刚刚瞧见秦逸的惨状为何完全不插手?
也不知是这乌娘子太有城府,还有其中另有其他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