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潢以袖拭泪,巴扬阿在一旁也是感动,躬身在胤祚身边。
“咱们当奴才的,最大幸事就是跟对了主子,荣主子不弃,愿用奴才们这些庸碌之才,奴才们自当竭心尽力,至死方休。”
巴扬阿安抚陈潢,陈潢也连连点头,衣袖遮面以掩饰失态的自己,不敢污了贵人的眼。
“自是如此,王爷若有什么吩咐,奴才当万死不辞,奴才……奴才……”
陈潢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能理解他的胸襟,能看到他的才学,又如此对他,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陈潢自然没有了。
胤祚将人扶起来,“先生大病初愈,正是要静养的时候,不能因此伤身。”
见陈潢似要说什么,胤祚一句话就堵了回去。
“治河辛苦,先生还要养好身体,才能大显身手,我素来对治河好奇,也忧心百姓受水灾苦难,自是知道先生治河之略与旁人不同,是千百年难遇的人才。”
这么一说,陈潢就安静下来了。
“神禹以后善河事者,未有能及潘氏者也。明一代治河之臣,潘季驯为最,君乃潘氏后继,前明有幸,得潘,我大清有幸得君啊!”
胤祚做出了极高的评价,陈潢曾言“潘印川以堤束水,以水刷沙之说,真乃自然之理。”他是极为推崇潘季驯的,胤祚此时说陈潢为此人后继者,青出于蓝胜于蓝,对他是莫大的慰藉和鼓励。
都上升到大清了,陈潢哪见过这话术,脑袋早被糖衣炮弹打的晕乎乎的,整个人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好像浮在云端。
巴扬阿看陈潢的目光都不同了,真没想到六爷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这陈潢这么厉害,这么重要的吗?
胤祚三言两语,将陈潢哄的恨不得肝脑涂地,为胤祚冲锋陷阵,剖出自己的心给他看看才好。
当然,胤祚不用他的心。
胤祚暗暗点头,这陈潢是个实诚人,虽说情商不高敢直接怼他汗阿玛,但是个理工型人才,可用。
其实这种人,才好用。
脑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好控制的多,用起来不怕反噬。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感受到自己被重视,梦想被理解,很容易得到这人的真心。
陈潢可比那什么于成龙好的多。
胤祚看着那个一身灰衫,清瘦却坚毅的男人,嘿,精神头十足,身子听说养的也好。
不错,不错,可要好好的,猛活,给他干活。
治水需要长期坚持,不能朝令夕改,陈潢活的久,才能一以贯之。
胤祚看了看他,安慰道:
“如今你官职虽没了,但好歹有一身本事在,总有出头之日,可惜我不到开府的年纪,否则你也能在我府上任个官职,或者……”
等他分到六部,也好安排职位。
“现在就只能先在这院子住着,若有事就找巴扬阿……”
听到自己的名字,巴扬阿赶快笑笑。
他可不敢托大让胤祚喊他姨父,能记住他的姓名已经很好了。
“自然自然,都听王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