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看不透你,一张皮千张面,谁知你有几个七窍心?不过若是你想入御庭司找韶广,我可没办法。师亭昱刚正严明不假,但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不如用上你的师姑娘,她亲爹的事她自是比谁都上心,且不敢让师亭昱知道,有她里应外合你还愁进不去吗?”
言青豫一面听他言,一面点头,至最后一句突然道:“如此说来,谁有七窍心?我看孤衍氏之主的位置还是你来更合适些。”
那人瞬间转了面色,愠怒道:“与你说话十分疲累,我都不耐烦看见你。”说完他起身走向门口,忽地又转过身来指着他道:“你做什么我不管,可若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别怪我翻脸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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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又关,纵使门外的喧嚣只沸腾了片刻便戛然而止,但窗外的喧阗却仍在在吵扰。
他的心静了又乱,再也平不了。
他走向窗边,见窗外的淮洛皇城笙歌鼎沸、人语马嘶,心中轻嗤一声。
好一个繁华胜地。
莺歌男女相互依偎、风情月意。似乎唯有他一人置身之外,形影相吊,五情愧赧。他伸手关上窗户,隔绝最后一丝烟火气,将自己彻底归入清寂。
师雪妍是一大早便去流云斋见言青豫的,谁知言青豫竟罕见赖床了。他没起,师雪妍也无办法,简单备课后便先去授课了,待第一节课后又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言青豫还未起。
子杜不在,门口也没个人。
她看了眼四周,蹑手蹑脚将门开了一条缝,却见言青豫衣衫完整地靠在软垫上看书。她顿时生了气,将门一开便走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的书,愠然道:“你叫我来又闭门不见,是何意思?”
言青豫放下书册,冲门口看了一眼道:“关门去。”
师雪妍风风火火地关了门,抽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看他的表情似乎身体不适。
她迟疑道:“你……病了?”
言青豫缓缓摇头,捏了捏眉心,沉声道:“只是有些头疼。”
师雪妍心中着急:“现下不是头疼的时候,韶广三日后便要去流放,你说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咬出我父亲来?”
言青豫的手指点在书册上,叹了一声道:“不好说,若是皇后未曾大义灭亲,他或许会为了保住皇后隐瞒城防图一事,但如今的局面,以他的性子或许会鱼死网破也说不定。”
师雪妍起身在房中踱步,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看得言青豫头更疼了。
“你坐下。”
师雪妍还指望他想办法,于是老老实实坐下,忽道:“我今夜想去一趟御庭司。”
言青豫将书拍在她的头上,道:“就算你入得了御庭司,你且告诉我,如何才能撇开守卫去见韶广?退一步说,你见了他就有把握问出城防图所在之处吗?”
师雪妍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可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到城防图,她一人之力进不去侯府,就算进去了也不一定找得到,如此重要的东西,韶广定然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哪里是她轻易便能找得到的。
这问题一个接一个,所以她这几日才忧虑烦闷,此事无人能倾诉,她明白只有言青豫才能帮她。
言青豫见她神色焦急,眼下乌青又深又重,知道她这几日没睡好,转而劝道:“急什么,找不到城防图杀了便是,只要韶广一死,还有何事不能迎刃而解?”
师雪妍怔了一怔,这……确实是解决此事的好办法,可是要她杀人……
等等,师雪妍突然想到,这不是杀不杀的问题,而是杀不杀得了的问题。
“御庭司守卫不少,你我皆不会武功,要如何杀?”
言青豫见她犹豫,插言道:“此事我也思虑多日,找不到两全之法。城防图是一把能够击垮师府与韶氏的双刃剑,他若轻易拿了出来,届时再也没有威胁你父亲的筹码,且他这几日不动声色,如果我没猜错,他应是在等。”
两人商讨不下,师雪妍只能悻悻回府另寻其他办法。
言青豫干脆丢了书册开始闭门养神。
子杜神色焦急地进来,对言青豫道:“先生……长宁侯……”
言青豫缓缓抬眸,子杜忙改口道:“韶广今晨被发现……他死在了御庭司的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