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年拊掌笑道:“豪气!壮哉!别人议论‘法先王’还是‘法后王’,二者选一。你要超越前代寻求新的法理!凭你这个论点,就超出寻常士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汪德渊跟在李开先身边的日子,没有虚度光阴。
这种超越前代的气魄,不是埋头苦读就能有的,是高邮汪氏的底蕴。
平安愣住了,好半晌回过神,郑重作揖:“我要向德渊哥哥道歉,一直以旧眼光看你。你这次确实比我强,小弟心服口服。”
逆袭这件事,就不把德渊哥哥作为目标了。
汪德渊摆摆手:“小事!我从未怪过你!咱们继续说,立法理之后,就可以仗理执法。这方面,海刚峰在应天府的作法给我灵感……”
这一次,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听汪德渊分享经验。
就连听不懂的常欢和阿豹都配合地点头,时不时“啊”、“哦”。
多新鲜啊!招摇过市的高邮七大才子之首汪三公子作这么正经的文章!
把这些记下来,改日回高邮说书,肯定座无虚席。
抢说书人老山的饭碗义不容辞!
汪德渊这次考得不错,却没有成为五经魁,可见强中自有强中手。
《礼记》的经魁是浙江绍兴人史钶。
嘉靖四十三年,史钶获得浙江乡试《礼记》经魁,直到隆庆五年会试才中,可以说是厚积薄发。
晏鹤年担任房师的《易经》,魁首是江西南昌府的熊惟学。
比较巧合的,熊惟学也是最后一场策论出色。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还不想让位,后浪已经汹涌上前。
……
会试发榜之后,上榜的考生还集体拜访主考官、副主考和房师。
汪德渊今后就是张居正名副其实的门生,跟申时行这种私下拜入门中更理直气壮。
门生和座师可能政见不同,但关系比其他人亲近。
比如……青词宰相袁炜去年也寿终正寝了,他的墓志铭由晏鹤年、晏珣、申时行一起写。
有这三位写的墓志铭,袁炜到底下都可以跟已故同僚们吹很久……在选拔人才方面,诸位都是弟弟!
而房师的地位,只比座师稍低。
熊惟学带领上榜的《易经》考生拜见晏鹤年。
他们的心情非常激动,《易经》是一门学以致用的学科,大明的读书人或多或少懂玄学,而晏鹤年就是《易经》的权威!
你跟他讲理论?他跟你讲实践!
专治各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