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也不用担心娶妻生子之后,儿孙遭遇亡国之变……姓朱的上吊,关他姓晏的什么事?
他尽力了!
在一片热闹之中,聊城缓缓出现在钦差团面前。
漕挽之咽喉,天都之肘腑。
这一路行来,最大的震撼就是运河上的各种船,浩浩荡荡通达四方。
可惜小朱翊钧太小,对此不会有什么印象。
“你看那运河上飞驰而过的进鲜船,专门往京城进贡各类生鲜,盘坝过闸可以举牌先行,不用排队。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进鲜船因此又叫作川上船。若是顺风时节,一天一夜可走两百里。”
晏珣耐心地给朱翊钧讲:“方才和我们擦肩而过的那几艘,送贡品鲥鱼。
弘治年间的官员何景明有诗云——五月鲥鱼已至燕,荔枝芦桔未应先。赐鲜遍及中官弟,荐熟谁开寝庙宴……”
他说起诗词典故如数家珍,公公和锦衣卫听得津津有味。
蓝道行:……好像用不上我这个导游?
李时珍:我如果要求沿途采药,也很合理吧?
“小钧钧,我们到江北都会能吃上鲥鱼!此处汇集东南西北的商旅,杂货和美食应有尽有。”晏珣兴致勃勃。
“鱼鱼!”朱翊钧跟着喊。
冯保小声说:“明明小世子吃不到鲥鱼,不知道兴奋什么。”
这种鲥鱼,张居正倒很爱吃。
每次裕王分到贡品鲥鱼,都会特意交代给太岳送去。
他们从运河码头登岸,进入号称“烟火相望不下十万户”的江北都会聊城。
“这个地方啊……”晏珣唏嘘地感慨一句,没有进一步说。
他之所以对山东颇为了解,是因为刚醒来,就是在临清。回高邮时,听老爹一路吹嘘在山东的种种事迹。
那时候他基本都不信,觉得神棍就会吹牛。
现在……他觉得有些事可能是真的。
聊城这么繁华,驿馆自然不小。
朱翊钧虽然摆明身份做钦差,但圣旨说地方官不用拜见、招待,官员们就真的不来。
这么个小豆丁,拍他马屁有什么意义?
听他们说想吃鲥鱼,驿臣笑道:“鲥鱼是有鱼汛的,江阴是谷雨见鲥鱼,芜湖则是清明早、芒种迟,小满立夏正当时。聊城的鲥鱼是从江南运来的,最为肥美。”
……当然也很贵。
不过小皇孙在此,想必钦差回去之后可以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