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快把长命灯移到大门口去!”
“王头儿,不用吧,这灯上面还有屋檐呢,再说现在是夏天,我们在内城,再怎么着也不会刮北风啊,我们就把下面的灯移动一下……”
“废话说那么多做什么!叫你们做就做,不做就吃杖子!”
“好好好,搬,搬!”
所有人认命的站起身,几个身手矫健的年轻官吏从旁边的高台上蹦下,绕到大门口去搬灯,信国公府的家丁则把最里面的灯先移到门口去,给后面的灯留个位置。
沉寂的云层再度吐出一片耀眼到惨烈的火光,炸雷响起,惊得一个差吏慌张的晃了晃手中的油灯。热油泼到了他手上,烫的他把不住手中的灯盏,一盏灯轰然掉下,在台阶上滚了几滚,跌出好远。
“小兔崽子,教你搬灯不是砸灯,真他娘的……”
“王头儿,别生气!”
“快拿回来点上,点上!”
说话间,突然狂风大作,转眼之间,千百盏长命灯同时熄灭,惊得王油子的喝骂声都陡然收住,哑口无言。
“真……真邪门了……”
“王,王头儿,这,这怎么办……我们的屁1股还保得住吗?”
“还屁股……看看命可保得住吧!”
王油子眯起眼,抬头望向苍天。
老天不长眼,又在收好人了吗?
“嘎啦啦啦啦——”
信国公府轻易不会打开的大门从里面被拉开,给深夜寂静的气氛更增添了一丝凝重。
大管事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指挥着一群下人往门口搬白幔和门白架,一出门看见已经点了大半月的千盏油灯一下子熄灭了个干干净净,惊惧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这是……”大管家哆嗦着指着面前的油灯。
“刚刚一阵风刮过来,就没了。”第一个摔掉了油灯的那个人硬着头皮回答。
他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觉得背后簌簌发冷。
“您,您带着府中的家人这是……”
大管事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走到油灯前,对大街上大声唱了起来。
“乘鸾期忽至,谈笑返仙峰。信国太夫人邱氏,薨!”
此时,正在跟着豆铃一行人疾奔在草原上的李钧,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控缰勒马,停了下来。
他们此番进入草原,是为了寻找从汾州通往幽州的路径的。
当年幽州每年会有一支不明身份的军队,南下几个月在汾州之外的草原上操练军队,有时候马场胡乱圈草场,这支军队还会保驾护航,为他们驱赶羯人。
此事生活在土漠草原中部的羯人们都有知晓。
李茂回京后,很快就把这个细节给忘了,但此时边关战事一起,他又马上想了起来。
幽州离汾州中间隔着燕州,王泰和的队伍不可能越过燕州直接到达汾州北面的灵原县,然后再径直进入草原。
那一定是幽州有什么通路直通土漠草原,可以从这片羯人生活的草原进入汾州边境,顺便从汾州马场取回战马。
如此一说,汾州马场能获得其他的补充得以养活这么多匹战马,也能说得过去了。
能为汾州马场的一万匹马和那么多养马之人运送豆子和粮食,这条通路一定不窄,而且是条没有什么危险的道路。
必须要把这条路发现。
就算不为了战事,留着这么一条未知的路在,留在幽州的反贼很有可能直扑汾州腹地,汾州下面就是连接京城的要地通州,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茂怕这件事传扬开来引起恐慌,只写信给了皇帝、自家侄子李钧和汾州的边军。李钧如今正在灵原县,已经是都亭驿的老人,深受羯人信任,由他在羯人中细细打探消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