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筠张了张嘴,眼神极为复杂地看着高澹,随后举起手中红缨枪:“武国军!攻城!”
下一秒,战鼓声起!
看到箭矢射中高家人心脏的那一瞬,听到战鼓雷响的那一刻,路云滨表情便阴沉了下来。
她小瞧了高澹。任谁能想到高澹能做到那种地步?!
当众弑杀亲人,以证明自己身无所惧?疯了!
她压下心底蔓延的寒意,冷酷下令:“将这高家人全部处决,尸体全部吊在城墙上!”
“是!”亲卫轰然应诺。
剑出鞘的声音不断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求饶惨叫以及哭喊。他们两军交战还没死一个士兵,但是高家人却被他们祭了旗,城墙走道上一片血色。
他们把麻绳绑在那些尸体身上,将他们抛下了城墙吊在了上面。
高澹只觉得双目剧痛,似乎又有什么东西从眼里涌了出来,分不清是泪还是血。
……
路云滨是出了名的猛将,作战风格极为刚猛,哪怕是梁国守城的一方,路云滨也决计不允许他们落入被动。
武国军眼下没有和大军会合,士兵数量占据劣势,一旦等对方大军赶来援助,那么宁泰城要拿下他们就千难万难。
她可不是施咏和张纨那种蠢货,据守城中不出,硬生生把士气给耗没了,要打武国军,便只能一开始就用勇猛的攻势将对方打退,挫伤他们的锐气!
然而武国军作战风格极为灵活,尤其是骑兵,堪称所向披靡,只要被对方的骑兵先锋插入阵中,那么阵型一定会被打散。
昨日看到武国军逼近的脚步,城中的军师就已经怯战了。
他几番犹豫,还是对路云滨说出了那句话:“如今大军已经逼近睢丘一百里,我等大势已去,将军……不如效仿那位施咏?”
路云滨勃然大怒,更让她愤怒的是,这位军师的话代表了城中相当大一部分人的心声,乃至梁国朝堂上很多人的心声。
她当即拔刀,把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道:“凡提议投降者,一律兵法处置!”
言罢,刀光闪过!寒芒扎眼!
她居然真的毫不留情,当着众人的面将这名军师的头砍了下来。
在场众人噤若寒蝉,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都觉得她疯了。
路云滨没疯,只是她认识到投降或许已经成了许多人的心声。
尤其是在施咏归顺武国反受优待之后,投降派的声音就更大了。
这个口子不能开,现在梁国朝堂已经有稳不住的迹象了,怯战者越来越多,每天上朝都会发生争执,就连梁王的态度也犹豫不定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劝说梁王做好提前跑路的打算,必要的时候流亡他国也好过被杀了。
路云滨多次上奏,不仅驳斥了那些小人之言,还劝说梁王积极应战,同时联络各个武将,还有宗室贵族,给梁王以及朝堂施压。
好在想要奋力一搏的人不在少数,局面这才能稳定下来。
这些奋力一搏的人是清醒之人吗?
算是,也不算是。
他们无比清楚地知道武国军的实力,前方传来的战报触目惊心,那些新式火器不是他们能够应对的。
还有传言说,武国研制出了可以连发三发弹药的火铳,不需要每激发一次就装填,只是还没有投入前方战场。
然而即便如此,路云滨依然要迎战,并且坚决主战,不允许任何人退缩。
这倒不是因为她被忠君爱国那套思想给腌入了脑。
作为王族血亲,路云滨哪能不清楚自己国家的短板?怎会不知道什么样的君主才能带领国家走向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