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谭闻秋怀疑的目标会转向苏蔼本身而不是白小满。
可很快,白珠儿产生了质疑:“殿下会疑惑苏蔼是如何知晓孔朔的。”
“这件事不重要,没有必要为师傅解答。”商悯懒洋洋地回应,“让师傅自己去猜吧,猜出什么都行。”
白珠儿懂了,她们只需要抛出事实,并且让殿下相信这个事实,至于根据这个事实而产生的疑问,这应该让殿下自己去查清楚。
只要她相信了事实,她就会为事实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猜测。
“还有一点。”白珠儿没有就此停止思考,反而找出了更多的漏洞,“既然有魇雾,那么苏蔼为何不用魇雾亲自控制更大的妖,或者直接控制我?为何反倒要大费周章……”
“因为狐祖师傅身在别处,脱不开身哇。因为之前控制小蛮时天时地利人和,没能控制更大的妖当然是事出有因……随便找什么理由都可以糊弄。”商悯道,“说不定师傅还会猜狐祖师傅修为衰弱,无力控制大局呢……”
白珠儿心念电转,心中的怀疑被戳中了。
她刚才故意那么说,就是为了试探白小满,没想到白小满将她的试探原封不动地抛了回来。
对方显然察觉到了她的试探,却显得游刃有余,无所畏惧。
是故意如此表现的吗?还是说她猜中的就是事实呢?白小满会不会是外强中干……
白珠儿几番犹豫,提起的心气儿松懈下来。
她不敢赌,也不能赌。
光是一个白小满就足够杀她了,更别提对方背后那个狐祖。许是狐祖也对白小满的心性和手段足够自信,这才敢于派这只小妖深入敌营。
事实证明白小满做得很好,特别好,一大群妖都被耍得团团转。
“这件事我是冒着巨大危险的。”白珠儿警告,“你确定控制小蛮的手段没有任何纰漏吗?”
“当然确定,小蛮姐姐才一百多年的修为,那不轻轻松松就拿捏住了。”商悯笑笑。
“如果小蛮被殿下控制,你确定以殿下的手段不会查出她脑子里的手脚是谁动的吗?”白珠儿再次问,“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被抓住,被囚禁,想用你我之间的秘密交易换取我去救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珠儿奶奶哪里的话?我白小满是那么不谨慎的妖吗?”商悯先是笑,表情却无端带着一股阴寒,“我,当然会处理干净首尾……”
“那就好。”白珠儿勉强放下心,话锋一转,“你是想让殿下先抓到这边的叛徒,在她心神松懈之际引她去西北,是吗?”
“差不多吧。”商悯慢吞吞道,“这边的叛徒不抓住,她终究不太可能离开宿阳,咱们又没有办法判断抓叛徒和救师傅师祖之间她会怎么选,所以只能尽可能排除干扰选项啦。”
“哪里是排除干扰选项,你这是在攻心。”白珠儿眼神深沉。
是攻心没错,但这是次要的。
商悯提前引出苏蔼这个身份,是为了转移谭闻秋的仇恨。
这样谭闻秋就会明白人族的事情极有可能也是苏蔼在控制,这可以间接削弱谭闻秋对人族的针对程度,避免她进行精准打击,同时让谭闻秋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好啦,珠儿奶奶,夜色已深,该去干活了。”白毛狐狸在幻境中抖了抖全身的毛,尾巴像一朵炸开的大鸡毛掸子。
白珠儿眼神锐利的盯着她。
“珠儿奶奶为什么那么看我?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
“少在那儿装成一副痴傻样。”白珠儿挥了下衣袖,像是要甩掉什么脏东西似的,“你叫师傅师祖还有姐姐奶奶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珠儿奶奶竟然会好奇这个问题,倒是打破我对你的印象了。”商悯笑了,“心里没在想什么,他们确实是我的师父师祖,也是姐姐和奶奶呀。”
白珠儿以为自己足够冷酷无情,在妖之中也是一个另类,她特立独行惯了,也习惯于自己不受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