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走吧,先生。”
“我能冒昧地问您,我什么时候再见到您吗,夫人?”
“这全要看您是不是能迅速办到我交给您办的事,您办得是否迅速,就是向我证明您是否急于再见到我。”
“啊!夫人,既然如此,交给我办好了。”
“好,去吧,我的骑士。”
公爵夫人第二次把手伸给埃尔诺通吻,然后离开了。
“确实很奇怪,”年轻人一边朝回走,一边说.“这个女人喜欢我,我不能否认这一点。可是我会不会被圣马利纳这个土匪杀死,她却一点也不担心。”
年轻人轻轻地耸了一下肩膀,证明他对这种不关心的看法作出了恰如其分的估价。
接着,他又回到最初的看法上,这个看法没有一点迎合他的自尊心的地方。
“啊!”他继续想下去,“这个可怜的女人,确实是非常慌张,尤其是那些公主,怕名誉受到影响的恐惧是她们最强烈的感情。因为,”他对自己笑了笑,接着想,“她是公主。”
最后这个想法对他说来是最愉快的想法,因此最后这个想法占了上风。
不过,这个想法却无法让卡曼日忘记他受到的侮辱。因此他笔直朝客店走回去,不能让人有权猜想他害怕这件事可能引起的后果。
他很自然地作出了决定,一切可能有过的命令和誓言,他都要违背。只要圣马利纳一开口,或者有胆量动一动手,他就要干掉他。
爱情和自尊心同时受到了伤害,使他满腔怒火,一无所惧,处在这样狂热的状态中,他可以一个人和十个人交手。
这个决定在当他踏上“骄傲骑士”客店的门槛时,使他那双眼睛直冒火星。
富尔尼雄太太正着急地等着他回来,浑身打着哆嗦,立在门口。
她一看见埃尔诺通,就像刚痛哭过一场似的擦擦眼睛,伸出双臂抱住年轻人的脖子,尽管她的丈夫坚决认为她没有错,用不着道歉,她还是请求年轻人原谅。
善良的老板娘并不是那么令人不快,即使卡曼日有理由抱怨她,他也不能对她牢牢地怀恨在心。因此他向富尔尼雄太太保证,他一点也不恨她,只是她的酒是罪魁祸首。
他这个意见做丈夫的看来很能理解,点点头向埃尔诺通表示感谢。
这些事情在门口发生时,所有的人正一边吃饭,一边热烈地谈论那桩毫无疑问成了当天晚上的高潮的事件。
有很多人都坦率地说圣马利纳不对,坦率是加斯科尼人在一块儿谈话时的一个主要特点。
还有几个人一言不发,因为他们看见他们的那个同伴正皱紧眉头,咬紧嘴唇在苦苦思索。
尽管如此,他们吃起富尔尼雄老板的晚饭来,并没有缺乏一点热情,他们一边吃一边高谈阔论,情况就这样。
“我呢,”埃克托尔·德·比朗提高嗓子大声说.“我知道错在德·圣马利纳这一边,如果我是埃尔诺通·德·卡曼日的话,德·圣马利纳先生这时候不是坐在这张桌子前面,而是倒在这张桌子底下了。”
圣马利纳抬起头,望了望埃克托尔·德·比朗。
“我说话算数,”这人回答,“瞧,那边门口来了一个人,看来他同意我的意见。”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这个年轻绅士指的方向,他们看见脸色苍白的卡曼日站在门框里。
看见他象幽灵一般出现,每个人都觉得浑身一阵寒颤。埃尔诺通从门槛上走下来,看上去就像骑士雕像从底座上走下来那样。他对直朝着圣马利纳走去,虽然没有明显的挑战行动,可是那种坚定的神色使得不止一个人的心怦怦直跳。
看见这个情况,四周都有人朝德·卡曼日先生大声叫喊:“上这儿来,埃尔诺通,到这边来,卡曼日,我旁边有空位子。”
“谢谢,”年轻人回答,“我希望坐在德·圣马利纳先生旁边。”圣马利纳站起来,所有的眼睛都一动不动地瞧着他。但是,在他做出站起来这个动作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改变了。
“我把您希望得到的位子让给您,先生,”他说,一点没有发怒,“我让给您的同时,还要向您真心诚意道歉,因为我刚才愚蠢地冒犯了您;我喝醉了,您也这么说过,请原谅我。”
在一片寂静中做出的这番表白,并不能使埃尔诺通感到满意,尽管正在焦急地瞧着这场戏怎样收场的那四十三个座上客显然连一个音节也没有漏掉。
但是圣马利纳话刚说完,同伴们的欢呼声就向埃尔诺通说明,应该表示出满意的神情,他已经完全报了仇。
因此他的理智迫使他保持沉默。
同时他朝圣马利纳望了一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