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人!”
商人性急,慌忙地穿衣服。
在这段时间里,店主人仿佛突然灵机一动,用指头去敲把头一个商人和第二个商人隔开的那道板壁。
第二个商人给一模一样的几句话和一模一样的故事唤起床来,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第三个商人像第二个商人一样给唤了起来,还去把第四个商人也唤醒了;随后,四个人举起胳膊朝着天空,踮着脚尖,轻捷得像一队燕子似的跑得不见影踪了。
“那个可怜的鞋商,”他们说,“事情要落到他一个人头上了;其实也是他话说得最多。没得说的!让他自己去对付吧,因为店主人没时间像通知咱们一样去通知他啦!”
由于我们大家知道的原因,希科师傅那儿确实一点风声也没有透过去。
就在商人们拔脚开溜,把希科交付给天主的当儿,他酣睡正浓。
店主人凑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证实了这一点,随后他走下楼去,在底下关得严严实实的大厅门上照暗号敲了几下,门就开了。他摘下便帽,走了进去。
大厅里有六个军人,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有权指挥其他几个人似的。
“怎么样?”这个人说。
“啊,军官先生,您的吩咐全都照办了。”
“您店里没别人了?”
“一个也没有了。”
“我们跟您说过的那个人,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还在睡觉吗?”
“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还在睡觉。”
“店主先生,想必您也知道我们是以谁的名义在行事;也知道我们是在为哪一项事业效忠,因为您自己也是这一事业的捍卫者。”
“是的,当然,军官先生;所以您也看到了,为了忠于我的誓言,我已经牺牲掉我那几个客人本来应该花费在我店里的钱。我在这个誓言里说过,‘我将为保卫神圣的天主教牺牲我的财产。’”
“‘……以及我的生命!’您忘了这一句,”军官语气高傲地说。
“我的天主!”店主人双手合掌,喊道,“难道还要我的生命吗?我有老婆、孩子哪!”
“只要您照我们的吩咐去做,一句也别多嘴,就不会要您的生命。”
“喔!我一定做到,请放心。”
“既然如此,去睡觉吧。关上房门,不管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哪怕您的店给烧了,坍下来砸在您头上了,也别出来。您看,要您做的事没什么难办的吧。”
“唉!唉!我的店全完了,”店主人喃喃地说。
“我受命赔偿您的损失,”军官说;“这三十个埃居您拿着。”
“我的店只值三十个埃居!”客栈主人可怜巴巴地说。
“哎!天主永在!我们不会砸碎你一块玻璃的,你这个哭哭啼啼的家伙……呸!神圣的天主教联盟居然有你这种丢脸的捍卫者!”
店主人退了出去,像一个得知城市将遭洗劫的谈判代表那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随后,军官命令武器装备最好前两个士兵去守在希科的窗下。
他自己带着另外三个士兵,上楼到可怜的鞋商的房间去,“可怜的鞋商”是已经远离这个城市的那几个旅伴嘴里喊过的。
“你们知道命令吗?”军官说。“要是他开门,要是他听凭咱们搜查,要是咱们从他身上找到了要找的东西,那就不要碰他一根毫毛;否则的话,就用短剑狠狠地给他一家伙,听明白了吗?不要用手枪,不要用火枪。何况,咱们是四对一,也根本用不着动枪。”
他们来到房门跟前。
军官敲门。
“谁在那儿?”希科蓦地惊醒,问。
“当然喽!”军官说,“咱们得用点计。是您的朋友,杂货商,有要紧的事跟您商量呐,”他说。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