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比赛结束,或者不如说,等到双方第一次休息的时候,希科说:
“雅克刺中六下,博罗梅兄弟,九下,对当学生的来说很不错了,当老师的却还不够。”
一道除了希科谁也没有看见的光芒,从博罗梅的眼里闪过,泄露了他性格上的一个新的特点。
“好!”希科想,“此人傲气十足。”
“先生,”博罗梅说,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使语气显得比较温和,“击剑练习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粗野的,对我们这些可怜的出家人尤其如此。”
“这不去管它,”希科说,他决心把博罗梅师傅逼到底;“师傅起码应该比徒弟多刺中一半以上。”
“啊!布里凯先生,”博罗梅说,脸色发白,紧咬着嘴唇,“您似乎太专横了吧。”
“好!他发火了,”希科想,“这样就是两个致命的弱点了;据说只要有了其中一个弱点,一个男子汉就算完了:情况对我很有利。”
随后他高声说:
“如果雅克能够再冷静一些,我敢说他能够跟您打成平手。”
“我不这么认为,”博罗梅说。
“好吧,可我,我可以这么肯定。”
“布里凯先生,既然您对刀剑是个行家,”博罗梅以挖苦的语气说,“也许该亲自来跟雅克较最一下;那时候您就可以更有体会了。”
“啊!我嘛,我老了,”希科说。
“不错,可是很在行。”博罗梅说。
“啊!你笑话我,”希科想:“你等着,等着吧。”“不过,”他继续说,“我注意到刚才的比赛因为一件事不能算数。”
“什么事?”
“是这件事,博罗梅兄弟作为一位可敬的师傅,我相信,他出于好意,存心让雅克刺中几下。”
“啊!啊!”这回可是雅克皱起眉头说了。
“当然并非如此,”博罗梅克制住自己说,不过心里已是十分恼火;“我喜欢雅克,这没错,可是我决不会用这种好意来毁掉他。”
“这我可没想到,”希科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还以为是那样呢,请原谅我。”
“到现在,您说得也够多了,”博罗梅说,“上场吧,布里凯先生。”
“啊!您别吓唬我,”希科说。
“放心吧,先生,”博罗梅说,“我们会手下留情的;我们是懂得教规的。”
“你这不信神的人!”希科暗自嘀咕说。
“来吧,布里凯先生,就比一个回合。”
“试试吧,”戈朗弗洛说,“试试吧。”
“我不会伤害您的,先生,”雅克说,他一方面支持他的师傅,另一方面也想说两句刺刺希科,“我的手是很客气的。”
“亲爱的孩子,”希科暗自说,意味深长地朝那年轻修士看了一会儿以后,不出声地笑了笑。“好吧,”他说,“既然大家执意如此。”
“啊!好极了!”几个渴望取胜的当事人喊道。
“不过,”希科说,“我有言在先,不超过三个回合。”
“随您的便,先生,”雅克说。
希科慢吞吞地从长凳上立起身,把短袄束束紧,戴上击剑手套,套好面罩,动作灵活得像乌龟捕食飞虫。
“要是这个家伙能够招架住你的直刺,”博罗梅悄悄地对雅克说,“我就再也不跟你比剑了。我可是通知你了呀。”
雅克点点头,笑了笑,意思是说: